休息了一会儿,许阿琪感觉好多了。
走了老半天的路,她感到自己的脚生生的疼,便趁没有人注意,脱了一只鞋,把脚盘在了另一只腿的膝盖上,轻轻地给自己按摩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许阿琪紧蹙着眉头,不停地向这边张望,估摸着再过上一会儿,林陈应该就问完了。她不知道那个算命的会和林陈说了些什么,还说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她知道,那都是关于她的,想起刚才的情景,不觉有些紧张。
右掌心的灼热感隐约还在!
她低下头,轻轻揉搓着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的掌心出现了一小块青黑色的长条状印记,像是血淤,又像是灼伤。
那印记横亘在她右手的生命线的中间位置,将那条象征着她的生命长度的线生生地给断开了。更诡异的是,她的生命线似乎变短了许多,她记得,她的这条掌心生命线原来是下延到手腕的位置的,现在,在掌心三分之二处就消失了!并且末尾分出了一些的流苏细纹。
许阿琪愣了一会儿,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惊得脸色瞬间刹白。
和其它女孩子一样,许阿琪也曾经热衷于星座,掌纹这一类带有神迷色彩的东西,这也许是源自于学生时代对爱情的朦胧向往,和对未来的憧憬。
这方面,许阿琪懂得并不多,但,一些最基础的说法,她还是了解一二的。
她知道,生命线变短意味着什么,她知道突然出现的流苏细纹意味着什么!
那都是短命,猝死,横死,健康严重衰煺的死亡之虞的相!
她的掌纹原来不是这样的!
她自己的手,天天看,翻来覆去看过无数遍的手,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她当然知道!
掌心的变化令人毛骨悚然!
诡异得令人不可思议!
伸手抚了抚马尾的发梢儿,许阿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却还是忍不住地笃笃直跳,连眼皮似乎都在打着哆嗦,掌心里的灼热感与身上的针刺感再次袭来,头也条件反射般地一阵又一阵晕旋。
许阿琪闭起眼,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
睁开眼的时候,许阿琪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披着黑长头发的女人,就蹲在街角儿的一棵高大而粗壮的树的下面。她穿着黑色衣衫,背对着她,似乎一直蹲在那里,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她蹲在那里干什么?
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动!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许阿琪的身子随之晃了晃,她扶着石头椅子微闭了一下眼,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再次睁眼,许阿琪惊讶地发现,在女人的前方,出现了一小堆的火,火苗跳跃,红,黄,蓝,白…不断变幻着颜色,那女人动了一下,伸出了一只手,正在将一叠纸缓缓地往火中送…
许阿琪打了个冷颤,眼前的这诡异的一幕,不正是自己在云福寺后山中看到过的嘛!
她想逃!
刚一起身,天旋地转般的眩目感一下子涌了上来,许阿琪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身体尤如棉花,尤如春天里随风四处飘荡的柳絮,被风卷起,卷到了高高的地方,四周一片的白蒙蒙,仿若是到了云海的深处,思维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住了,没有半点波澜。
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了!
她像一片高高树梢上堕落下来的叶子,不住地向下飘…
临近倒下的那一刻,她还是睁眼看了看眼天上的太阳,本来刺目的烈日,现在,在她的眼里变成很小,很小!
越来越小!
就像是桔黄色的一个蛋黄儿!
孩子手里的一枚淡黄色的玻璃球儿!
一个放在衣橱里的白色卫生球儿!
变得更小了!
一滴小水珠!
不见了!
隐约中,她听到了姥姥在跟她说话,还是那句她常常说的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弱弱地点了一下头,将脑袋斜依在石头椅子的背儿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人是有命的!
命中注定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应该坦然面对!但真的面对这些变故,又有几个能豁达呢!前面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呢?
午后的阳光,将林陈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来了几个围观的人,站在不远的地方,向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瞎子,出手打了一个身有残疾的人,林陈自觉理亏,从地上拾起算命的遗落下的扇子,拍了拍上面的土,轻点了下算命先生的胳膊。
“刚才是我鲁莽,对不住了,你说吧,有啥说啥,说错了,我也不怪你,也不打你。但你要说实话,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