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阿琪和白梅梅到达新房小区的时候,天色已晚,小区的灯都亮了起来。
白梅梅开着车,进了地下停车库,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个空位。
“这里有电梯直升到住宅楼的各层,倒也方便!”
“哦!有电梯就好!我是懒得爬楼!”
“爬楼正好可以减肥啊!阿琪,你要多运动!”
“你是不是在说我胖!拜托!林陈也常常有意无意地提醒!我胖,我知道!好嘛!”
“你看你,人家只是说说!我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再说,胖不是挺好的嘛!这叫性感!”
“在安慰我?”
“随你怎么想!”
白梅梅熄火,锁车。
下了车,许阿琪发现若大车库,却没亮几个灯,暗得要命。
“嗯!这里的灯真是暗呀!黑不隆咚的!有点吓人!”
“新建的,还有很多业主没有搬进来住,物业为了省钱,能少开灯,就少开灯,没办法!不过,我都习惯了!”
“那就少给他们交物业费!”
“那哪行啊!物业费是一分都不能少的!虽然我这房子一直空着,没住!你住这里,我的心反而能平衡一些!要不,这钱是白花!”
许阿琪四处扫视了一下,便跟着白梅梅上了电梯。
住宅楼有二十一层,白梅梅的房子在楼的顶层。
白梅梅说:“我就喜欢住高层,住得高,眼界开阔,还有就是图个安静,好在有电梯。”
“高层好是好,就是太安静了!”许阿琪说。
“你不喜欢安静?你难道喜欢住在菜市场那么喧哗的地方?”
“也不是!就是,如果太静了,我总感觉有点瘆得慌!”
“到了!就这里!”
白梅梅弯腰在包里摸索钥匙,钥匙终于被掏出来的时候,白梅梅还笑着对许阿琪说,“谢天谢地,我还以为忘在办公室了呢!”
不过,她的笑很快就凝固了。
有点不对劲!
防盗门居然没有上锁,白梅梅的心缩紧。
白梅梅很快打开了防盗门,客厅的景象却出乎白梅梅和许阿琪的意料。
门口的原木鞋柜上,搭着一条廉价的粉色丝巾,柜旁,整齐地摆放着一双男式黑皮鞋,除此之外,还横竖歪倒着一双红色的细高跟儿皮鞋,跟儿很高,足有八公分,两人不约而同摒住了呼吸。
许阿琪知道,这鞋肯定不是白梅梅的,白梅梅曾经对她说过,自己的脚骨大,很少穿高跟儿鞋,哪怕很矮的一点儿跟,白梅梅都会脚疼得走不动路,更何况是那么高的跟儿。
“你…”
“嘘!”
许阿琪刚要开口,就被白梅梅捂住了嘴,示意她别出声儿。
出于女人的敏感,许阿琪下意识地明白,有情况!
白梅梅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许阿琪跟在后面轻轻关上了门。
客厅很宽敞,却异常凌乱。
电视还开着,播放着广告,无非是那些女人们脸上用的和屁股上用的产品。茶几上胡乱地扔着些没吃完的桔子,瓜子皮撒落了一地,布艺沙发上的长垫子有一大半儿已经滑落到了地板上。
沙发上,地板上散乱地摊着些衣服,男人的衬衫,男人的长裤,皮带。女人的花棉外套,女人的黑色皮短裙,女人的长袜,还有卧室边地上,女人的卡色的小皮包。
白梅梅的眼睛停留在了那个小皮包上。
她的心猛然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缩成一团。
没错!
那个皮包是白梅梅买来送给她的!
白梅梅怎么会不认得!
她已经知道房间里的那个她是谁了,没有什么疑问!
更为悲哀的是,那男式衣裤的主人,白梅梅也知道!
那些熟悉的衣裤,正是她老公杨远山的。和那卡色小包一样,也是她买来的,是送给他的!
两人对视了一下,都没说话。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即传来了轰隆隆的闷雷声。今天的天气一直阴晴不定,黄昏的这场小雨也来得毫无预警。
白梅梅一步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卧室里隐隐的瑟瑟索索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白梅梅看了一眼许阿琪,许阿琪跟了过去,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门开了,虽然两人心有准备,可里面不堪的一幕还是让许阿琪和白梅梅震惊。
那一对男女,此时正在白梅梅为了这个新家而精心挑选的大床上翻云覆雨,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开了。
过了一会儿,女人最先听到了动静,看到了进来的两个人,“啊”地惊叫了一声,男人回头一看,差点惊得从床上翻下来。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白梅梅还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个白梅梅最亲最近的男人,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此时此刻一下子让梅梅感到那么的陌生。
陌生得让她不敢相认!
她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站在那儿的,一动没动!
如同是一个挖了内瓤的空壳。
片刻的,死一般的安静。
那女人,白梅梅刚刚已经猜的没错!就是张妮,她的店里主管,那个天天管她叫“梅姐姐!”的,长得像只猫的女孩。
她很能干,很有想法,她给店里所有的商品分门别类,制订了一系列地促销计划。
她皮肤白皙,人长得也不赖,还挺会讨人喜欢!
刚来店里的时候,她还特别送给了白梅梅一个粉色的毛毛熊的暖手袋。
“梅姐姐,这个给你的,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天冷了,捧着它,手就暖暖的,手要是暖了,浑身就都暖了!”
白梅梅懵然地站在那里,她没有喊,也没有骂,更没有眼泪,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在这半分钟里,她的心头涌上了阵阵酸涩,她不知道这叫不叫作难过。
这次意外发现也是许阿琪完全没有想到的,面对这场景,许阿琪也不知如何是好。
许阿琪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愤怒地咆哮。
“都给我滚蛋!”
白梅梅暴发了,在许阿琪心里从来都湿润如玉的这个女人居然也会发怒。只见她一步上前揪住那女孩的头发,像是拽死狗一样,把她往床下拽。
“臭婊子!”
白梅梅骂着,反过手却狠狠地给了呆在一边的杨远山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嘴里声音变了腔,与床上的两个人推拉撕扯着!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杨远山语无伦次地问道。
“是,我们不应该进来,对吧!进来就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儿,对吧!”白梅梅说,声音变了调。
“梅梅,你先冷静一下!”
许阿琪的劝说显得如此的无力。
“婊子!杂种!”
白梅梅整张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