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每天似乎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不过仔细看的话,会有一些一些区别。
它们有时候很忙碌,有的时候又能待在某些角落里,几天都不动一下。
虫子们不会说话,也就没有了争吵。
第一百次的吵架,总是有人撞击这扇通往‘家’和后院的门。力气很重,一下接着一下……
我都可以看到门框上的灰尘木屑不停的震动下来。
‘他们在打架吗?’
我将耳朵蒙了起来,然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些虫子的身上。
蜗牛缓慢的爬动着,从一片牵牛花的叶子上爬到一棵车前草上。蝴蝶在空中蹁跹飞舞着,偶尔在野生油菜花上停下来休息一下。一群蚂蚁忙碌的搬运着从不远处发现的死亡的金龟子的尸体,蜘蛛修补因为蜜蜂撞破的蛛网……
‘要是变成一只虫子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
“那你真的变成了虫子?”
雪女问道。
雪女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因为花茶香味的影响,还是房间氛围的影响,她开始有些关注起巫蛊师的事情了。
或者说,对巫蛊师的故事,有了一丝兴趣。
“没有……”
巫蛊师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只土灰色的蛾子上,回答的声音很小,不知道雪女能不能听到。
蛾子的身体缓慢的起伏着,这是一只很老的蛾子了,让人有些不禁回觉得,它会这么趴在坐上睡着睡着,就突然静静的死去了。
“撞击门的声音很沉重,那是头部撞击木门的声音,我可以分辨出来。
是爸爸在打妈妈……
我捂着耳朵,一直都看着院子里的虫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天慢慢黑了,我的肚子也饿了。
以前每次吵架,都会在吃饭的时候,有人来叫我出去吃饭。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来。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吃饭而已,不吃就不吃嘛。
我在院子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打算出去上学的时候,我发现门已经推不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
我喊了很多次爸爸妈妈,不过外面很安静,没有吵架的声音,也没有回答我的声音……”
“巫蛊师……”
土灰色的蛾子爬到巫蛊师放在桌子上的手掌旁边,是自己的头,轻轻蹭了一下巫蛊师的食指,轻声说道。
“没事的。”
巫蛊师抚摸了一下蛾子的头,温柔的说道。
“后来我饿死在了院子里,尸体被虫子们吃掉了。不过我很开心,因为正是如此,我才真正变成了一个和虫子有着深厚羁绊的妖怪。也就是你所看到的我了。
巫蛊师,一个收集世间奇异虫子的妖怪!
当我变成妖怪之后,开始可以听懂虫子们说的话了。
‘饿死了……’
‘是啊,饿死了……’
在我饿死的时候,几只搜寻食物的蚂蚁这么说道。
‘太大了……’
‘是啊,太大了。’
‘等几日来吧……’
‘等几日来吧。’
‘外面那个女人已经腐烂了,外面先去吃掉她……’
‘嗯嗯,先吃她……’
刚刚变成妖怪,意识还很恍惚,听到的声音也很细微,并且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睁开眼睛的时候,视角也非常的奇怪,即使看一只蚂蚁,也是平视的状态,而不是人类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
‘变成蚂蚁了吗?’
我这么想着,不过并不是这样的,因为那只是一段很短暂的时间而已。
当我可以活动的时候,我站了起来,一切和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我的脚走过花草时,花草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花草只是不存在的幻影一般。哦……不对,我才是不存在的那个!
我走出那扇门,门口躺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很熟悉。她的尸体紧紧的将院子通往‘家’的门给挡死了……”
雪女轻轻眨了眨眼睛,巫蛊师虽然还没有讲与蝴蝶精有关的故事,但是现在巫蛊师所讲的故事,也已经让雪女听了进去。
雪女一向很少与人交流,她不爱说话,所以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静静的坐着,静静的聆听着。
“在看到那个女人的尸体时,我的身体中有了一股欲望。
那是食欲。
不过强压下了那股原始的欲望,离开了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渐渐向着虫子的方向变化着。
可以听懂虫子说话。
可以明白虫子的感受。
和虫子一样食用腐肉和枯叶……
这一切都很美妙,就好像做了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一样。
生活,似乎也变的很有意义了!”
蝴蝶精趴在楠木桌子上,花茶的热气升腾挪转着,袅袅娜娜中,蝴蝶精眼中的巫蛊师,似乎也变成了一个温柔的,慈爱的老人。
这和之前蝴蝶精对巫蛊师的印象不同。
虽然蝴蝶精答应和巫蛊师一起走了,不过那也仅仅只是因为觉的巫蛊师和自己拥有同样的气息而已。
这种气息会让蝴蝶精自主的将对方当做同类。
即使巫蛊师的外貌与蝴蝶精完全不同,但是天性如此,蝴蝶精还是因为这一丝气息,对巫蛊师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开始和各种各样的虫子们生活在一起,它们并没有因为我外表的不同,而拒绝我加入它们的族群。
相反的,所有的虫子都很喜欢我……
仅仅只是想到这一点,就令人兴奋不已,真是美妙啊。
很长的时间一直和虫子们生活着,平静,幸福到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遇到蝴蝶精的。
那是一群颜色各异的蝴蝶精,它们的翅膀非常的美丽,那天我正在喂食自己所饲养的虫子,蝴蝶精就从我的身旁飞过。
一只长着蓝色翅膀的蝴蝶精,站在的身后,说道;‘人类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
不过她很快就是自己的同伴们拉走了。”
土灰色的蛾子爬到了巫蛊师的手心里,然后缓慢的抖动着自己的身体。
“巫蛊师,后面的让我来替你讲述吧。”
土灰色的蛾子这么说道。
“嗯。”
巫蛊师回答道。
“我是艺妖飞蛾,巫蛊师让我去探听清楚那只蝴蝶精的身份。
所以找了一个借口,混进了那一群蝴蝶精中。最后和它们一起去到了一个名叫大江山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妖怪很多都陷入了梦境之中,蝴蝶精好像是受一个名叫虫师的妖怪的委托,才去大江山将那些陷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