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水肿得厉害。
解语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纪录片。
叫letgo。
讲的是关于脑死亡病人的生命抉择。
最好的方式就是letgo。
看的时候解语没觉得有什么,也认可这样的观点。
与其痛苦的存活于世,不如让他干干净净的离开。
只是想现在的冯佩琅,嘴角还有溢血,开胸的伤痕并未消下红肿。
狼狈。
哪里还有一点之前清爽的模样。
解语腾的一下从墙角站了起来,走到病床前。
床头张阿姨给他擦身子用的手帕还泡在热水里,解语拿过盆子转身去了洗手间,换了干净的手帕跟干净的水后走出来,拧干了手帕,一点点的在冯佩琅的脸上辗过。
一点点的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污秽。
三个小时。
她替冯佩琅擦干净了每一寸皮肤。
小时候奶奶曾经告诉过解语,人在这个世界上,赤条条的来,也赤条条的去,这样才是把他在人世间所有的苦难都丢在这个世界,在另外一个世界后才能重新开始。
她剪开了冯佩琅的衣服裤子,找来了干净的白布替他盖上。
她并不是一个细心的人,中间有些动作有些重,弄红了他的皮肤,却没有让他有一点反应。
解语知道,那个会突然睁眼摁住她的脑袋说她是调皮的呆呆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做好一切,解语将床头收拾干净,燃了香。
熏开了一室的刺鼻消毒水的味道。
她坐在床边轻轻的靠在他的脑侧。
“冯佩琅,记住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情话,我爱你。”
所以,我放你走。
记得往前走,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