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子到得意上:“谁说我没学啊,咱三合寨除了我爹就属我学问大。平时采购什么的都是我和三子去的。三子也就识的几个字,学问比起我可差远了!”
说着话便到了账房。正房靠西的最后一间就是账房,往东还有八间,当中是正厅,两旁是四个当家的房间,林寡妇是女人因此分得了一间正房。至于喽喽们则住在东厢房的大炕上,一排大炕正好睡下三十几个人。至于朱允文和安奉海容身的房间却是东厢房隔出来的单间客房!
“爹!”
山子推门就喊上了,山子爹在坐在桌子旁算账,账本离着眼睛远远儿的,看起来似是眼神儿不好。
“你个穷种,不能稳当点!”
不用问,肯定是又吓了一跳!
朱允文不懂北方的方言,不知道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爹,我给你找了个接班的!”
老人家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咦,是个生人。哪来的!”
“不知道,好像是从远处儿来的。老大救回来的,林嫂说这个人有学问,我看也像。”
一个人有没有学问,从外表上能看的出来吗?大概应该的能吧!毕竟饱读诗书的人跟大老粗在气质上是不一样的。
“小伙子,过来吧,先把这些帐算算。我瞅瞅行不,要行的话以后这个地儿就是你的了!”
山子爹站起身来,虽然眼神不太好,但身板挺利索,腰不弯背不驼,走路也很稳当,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不知道这位挺壮的身板为什么生出山子这么一个孱弱的儿子。
朱允文行了一个书生礼,其实和江湖间的抱拳差不多。双手四指交叠,拇指上下相扣,微微躬身。
山子爹一看这驾驶却是文人无疑,虽然年纪大了,依然正式的回了一个礼。
朱允文坐到桌前先是看了看账本。
账本记载的是收入和支出。收入基本都是各大富商的进贡,打劫来的很少,翻了好几页才有那么一两个。支出基本都是寨子的日常营生。令朱允文意外的是支出里竟然还有救济穷人的款项。
另一个账本记的是一些杂事,就跟日记差不多,甚至连天气都标上了,倒是挺有趣儿的。第一项就是寨子来了俩人,自然指得是朱允文和安奉海二人。
第三本是板岩的账目,每天收多少方多少担,出多少方多少担,只不过进的多出的少。石炭基本是自给自足但也记了帐,只是全是进的,却没记用掉的。
在这个账本里还夹着两张图,其中一张是三合寨的势力范围,有多少村子,有几个县衙,有多少官兵都标注的清清楚楚。另一张是整个大防山的地志图,山脉纵横甚至还标了高度,三合寨用红圈儿画了记号,其他势力则用蓝圈儿画的。
石炭矿属于自家的用红三角标注,其他家的则用蓝三角标注;板岩矿则用方括圈起来,一样的是自家的红,人家的蓝!弄得还挺详细,比起大明天朝的疆域图也差不多少了。
最后一册便有些薄,是三合寨的花名册,上至四个当家,下至喽喽每个人的名字都被记载在其上。
山子爹的小楷写的真不赖。除了总账本之外其他的记录都很清晰明了,基本上一目了然。但是日常账本由于记录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修改的划线插词,页面便显得有些拥挤。朱允文着重的仔细查看日常账本,发现果然错误的不少!
“山子,还有没有空账本!”
“有!”
山子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空账本,柜子里已经攒了不少旧账本,显然是陈年积累下来的。
账本的封面是蓝缎的硬纸,空白处还没有署名。朱允文按照账本的书目著上署名。无非就是年代和账目名称。
之后便开始抄写。
但这账本已然记载了大半年,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抄完的,抄了两页,山子爹看了看,
“小公子,你的学问比我强多了,就从这绳头小字就知道你手上的笔功至少有你年纪的八成了。行了,以后这个屋子就是你的了。我也该养养老享享福了!”
能够派上用场,朱允文也很高兴。
快到傍晚的时候,安奉海醒了,四鬼也醒了。安奉海下了炕,被分配来伺候他的三子立马凑了过来:“安大侠,你怎么下来了。”
“哦,我去上个茅厕。”
“噢,那我扶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