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似是有些羞怯,稍显可爱。
征炎破功失笑,摇晃杯盏斟酌茶水。
怎么恒尊一来,你就这么皮了?
整理好一身青蓝长袍,少年与身侧紫袍一起于门框处眺望远处的白衣少年,帷帐飘摇,那少年身姿绰约,侧过半张脸,那生得唇红齿白的面容上露出了魅惑的笑容,男儿身却比女儿家妩媚,英武气三分夹杂着柔弱七分。
这若不是天骄,哪怕是奇才也逃不了做男宠的命。
影无踪心中暗暗评价,显然是见多了人间富贵的蝇营狗苟,征炎倒是停留了几眼时间,随后只是无声叹息;他有些看出来了,但自觉得这白衣少年是女儿身之后,原先那一抹悸动的感觉便有所收敛。
大约不会错,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只要不圆满了,看穿是时间的迟早问题,而那怀疑一起,一切便无所遁形。
苏颜;好一个锦华楼天骄。
好一个,八方棋主。
影无踪一笑,苏颜回眸,对笑。
你回来了。
三人眼神交错间不远处有人轻柔落子。
那是一阵霞光。
顺着光芒望去,白衣少年眉眼轻缓灵动,似是在观摩什么稀缺的工艺品。
影无踪回眸,望着那身披霞光的绝美女子,头戴宝钗,身披流光长裙,面容粉嫩羞怯,发髻柔顺,如蝶中仙集舞,如花中仙祥和安宁,绝美,像是邻家小女孩,乖巧得让邪祟不敢动弹,不敢上前亵渎,就那么得星夜下入定,着迷。
她美得不张扬,却将少年的心神填满。
征炎沉默,远处那流光少女起身迎目光回视,怀中,抱着个木盒子。
青蓝少年不动,身后窗帘摇摆,遮住了朦胧月光,那对面少女身后的星辉却是于此时瞬间大放。
沉沦。
三人就那么看着,对面少女如受惊小鹿般将身子缩了回去,用木盒子挡住脸,小脸红润。
她来自巫山,她叫归钰,而巫山,与离山亲近。
想着她探出了一双灵眸,巧笑,花满阁,香满楼。
天地一静,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似是想到什么开心事,陨星阁扑腾着坐起身子来,小手拖着小被子用小下巴抵住,捧着石碗喝着宣缘的汤药,甜,四处玩闹。
今日的空气,带着孩童天真的味道。
抬头望星月,绿袍少年坐于围栏之上,剥着烤地瓜,侧脸吹风,默然一笑。
他爱上陨星阁了;这恬静如镇魂山,安宁如洛家白袍医官,热闹却不喧嚣,星夜不冷,冬风不凉,笙歌不凄迷,往来少年绝代,复之万物灵动,天地祥和。
如此圣洁之地,如何不心喜。
轩禅叹谓,伸出手迎接那落下的星辰光辉,恍然间胸中生出一丝浩然正气。
他越加得欢喜了,也越加得外放了。
少年恬笑,地瓜温热染了一层薄薄的碳灰,甜,不腻。
红妆起,十里少年放歌,古桥长廊常青树,远处青衣舞,戏腔穿透乌云,一曲笛声平铺,小曲儿悠长绵延,有一姑娘牵着红线,放着天地的牛羊。
她笑,黄泉水满,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
细听,是一声“苏三”。
华光之下一片银辉染梅,雕花扶手旁英姿少女端着面矗立于青涩少年身侧的梁柱之后,眉目俊秀,两根筷子一碗刀削面,汤水顺着少女/干净利落的动作消逝大半,流程洒脱自然且坦荡,丝毫不曾避讳形象,于市集大道之上自有一种气度,长发散开一身便装长袍紧贴玲珑身躯,眉目凌厉温和,挪不开眼,靓丽的风景线。
吃完大半个红薯青涩少年舔了舔嘴角,感知着三处让自己察觉到的绝色气息,回身看着身旁的长袍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嘻嘻嘻,阿姊……好像有人要欺负我呢~~”
“欺负了就欺负了,我去给你欺负来就好了。”
“诶……这样的嘛?”轩禅刚想说“我被马秋北欺负了”,但想着那个肉墩子挺厉害的便把话咽了回去,抱着红薯恶狠狠地想着什么,然后把视线停驻回酒馆前的小屁孩。
他和小屁孩对视了很久,但是这拿扫帚的道行比他深,卖萌、撒泼打滚、装嫩这些孩童专属的无赖手段信手拈来,比他都熟练,真以为自己是奶童呢?
哼,对视回去。
轩禅蹲下身子,和那童装长袍眼神对望,身侧英姿少女则是把目光放到了天上,一手喝着面汤,一边眉目欢笑。
“子寒,钱坤宫,平江山,陨星阁,你想和他们谁交易。”
“嗯?让,让我选吗?”用手心拍了拍自己怀里的胖红薯,绿袍少年蹲在地上犹豫道,“唔……我让把交易之物留着,不管他们要什么,我都不想这么快和它失去联系。”轩禅抬眸,望着身侧的长袍少女,声音轻微,“阿姊,你,你觉得呢……”
“无碍。你且等着吧,她会来找你的。”宣娘温和一笑,将身子的重量从顶梁柱旁抽开,春风托起发梢,一身简单的大袍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分外不同,豁达,有情调。
轩禅甜甜一笑,对面半空走来一袭黑裙,少女甜美,眼眸狡黠。
赤裸着双腿秋裳伸出手,拿出一根棒棒糖对着对面少年微笑,“你好,我叫秋裳。呐,甜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