忞珹从龙门阁回到北京已是上午九点。他直接去了二医。
苏迪此时正在地下九层,田雨的状况让他很担忧。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正在经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田雨失去理智的时间逐渐占据上风,他已经越来越像一头猛兽,一头难以驯服的猛兽,鳞甲越来越多,一夜时间几乎遍布全身,而且角质化越来越重,额头上的犄角已长出足有10厘米,而且还在生长,变长,变粗。
然而过程似乎不是简单的生长,田雨受尽肉体的痛苦,精神的折磨。清晨他想见苏迪。
田雨躺在床上,艰难的睁着眼睛,身上多处血迹,浸红了床单,血迹多在鳞甲密集地方,四周墙壁上满是坑洼,应该什么利器撞击过。
“趁现在还清醒,给我个痛快。”早已痛不欲生田雨一见到苏迪便哀求道。这是他清醒时的状态,疯癫时他谁也不认,满口只说一句话:“弃我者,吾必手刃!”或者用犄角撞击墙面,或者用手撕扯自己身上的鳞甲。
“不要用死亡逃避未知,我们都相信你不会成魔,因为你心灵内在的善才是决定你本质的根本,你只需坚定认为你还是人。当然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苏迪说道。
“我清醒时,依旧能感觉到无尽的黑暗,我没有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黎明。除了奔跑别无选择,虽然我知道黎明不会因为我的奔跑而更早来到。
我从未有这些境遇,即便我流浪时差点饿死,也从未有。怕是我有了另一个我。”田雨慢慢说道。
“你们先回避一下。”苏迪支开跟前的工作人员。
“吴大哥,您也先回避一下。”苏迪见吴优没有离开的意思。
然后对田雨说起一些往事。
“我从小生活在北京,物质生活优越,但有一件事令至今难忘,八岁时因固执的用我爸爸的手机玩游戏,被父亲狠揍了一顿。
当时就认为父亲不在爱我了,一个人冲出去,跑到院里一个废弃的冬天烧暖气的储煤房,从破旧的窗户钻进去,虽然是中午,破房子里比较黑暗,我也不知当时哪来的胆量,直径一人继续往里走,想找一个父母永远找不到我的地方。
发现有屋内有两道墙之间有一个夹缝,正好能通过。我竟然进去了。当然被夹在中间无法动弹。我拼命的哭喊,许久也无人应答,直到夜间……
当时就有你刚才说的情景。这无尽的黑暗就是绝望。奔跑不是抱有幻想,而是在说服自己放弃。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已放弃呼救不抱任何希望时,爸妈和一群邻居找到了我……
人类的基因随时都在变化,只不过是大部分时间都被抑制住,仅在一个小范围内来回撞墙而已。经历会对基因造成影响,每一个人的经历会使基因发生特有的变化,同时也会传递给后代或者记忆数万年而不衰减。
你看到的黑夜,估计不是源自你的经历,而是我们人类目前面临的首要敌人——金仕杰的经历,他也曾经被抛弃过。或许就是这,才让他走到今天。
我这几个小时的研究发现,诸怀的基因是数个物种嫁接的结果,其中人类的基因占据了八成以上,我敢断定金仕杰把自己的基因作为母体,嫁接了数个猛兽的基因。当然他的基因携带了那段最黑暗的记忆。”
“金仕杰?”田雨有些疑惑。
“说来话长……”苏迪把八年前的奇遇向田雨简单讲述一遍。
“诸怀是金仕杰改造的,我是诸怀滴到身上的体液改造的?”田雨问道。
“可以这样认为,但不是所有人沾染诸怀的体液都会被侵入并发生突变。只有拥有一组特殊且从未
发生变化的基因组对的人才会发生突变。你有,我也有,金仕杰也有。我们同出一宗。”
田雨恢复了一些气力,却一脸的愕然。
苏迪收到吴优传达的李忞珹到达二医的信息,随即让李忞珹来到地下9层。
忞珹见到已经变异的田雨,大吃一惊,想说些什么,但又止住把话憋了回去。
“忞珹,这是田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