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硬气,可是方晓俏是知道的,寄人篱下的日子,除了收敛,也没有二路可选了。
族长道:“席哥儿说得过了哈,咱们方家人还会亏了俏儿不成?”
“那自然是,方家人怎么会亏待方家家谱上的子孙呢?”方言席特地强调一番家谱,也是希望这方家人能够顾着这个同在一个家谱的情分上不要太过。
然而,方言席自然还是不信这方家主家的,临走前他特地把方晓俏叫到边上。
“俏儿,为兄把你送在这边倒是没什么太指望,你但凡要是饿着渴了,回头使唤人来说声,为兄自会给你讨回公道。”方言席说话倒是硬气的,要不然前些年他们仨就被那些吸血蚂蝗给生吞了。
方晓俏只点点头,可她心里头却并没有这么想,若是有什么事她解决不来全指望别人来给自己讨回公道,那她方晓俏可算是白活一场了。
当天。
方晓俏的一干住行全部安排妥当了。
在中午吃完饭后,方言席便不再多留告了辞。
之后,方晓俏就被带到了园子里逛了。
方晓俏身边仅带了翠朱一人,翠朱是个机灵人,便央了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好说话的丫头给她们领领路。
当然,好说话的前提是,翠朱趁人不备,给人家塞了一些铜子。
那沉甸甸的铜子一下来,那面前的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那位更加和颜悦色了。
领她们逛的,是个叫福喜的丫头,因为看上去挺是讨喜,所以主家给她起了个叫“福喜”的名字。
虽说是方家主家,可是园子里也没有什么逛头,除了比她住的那宅子大些,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园子里的花开得倒是艳色。尤其那堆紫薇花簇拥一起的样子看上去倒养眼,以及那花团锦簇的绣球花丛开得极好。除外,便没有能令她提起兴致的东西了。
她被福喜带到了住的地方。这个是个院子,院里面有好几个房间。
福喜道:“那最好的房间自是我们方家老姑奶奶的住处,那靠左边的,是咱们玉礼小姐的屋子,而右边的,原先是没有人住的,如今您来了,自然将您安排去了。”
方晓俏朝着那院子望去,那堂子面前有一副对子,那对子写得倒是没有什么咬文嚼字的,很是白话,通俗易懂:“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
方晓俏笑笑,这对子倒是有趣,可为什么她只听过“不作中,不作保,不作媒人三代好”呢?不过笑归笑,她也不敢说出来不是?
那正堂门口还有个牌匾,那牌匾上书道:“云媒堂”。
这时候约莫是没有什么客人上门来,所以堂屋里空空荡荡的,很是干净。
“谁来了?”里面传出一个老成的声音,便就是那个常年深居简出的方家老姑奶奶了吧。
“回姑奶奶的话,是新来的俏儿小姐。”福喜回着话道。
“俏儿?”里面的声音沉思了一番,“我们方家有叫俏儿的姑娘?怕是我老婆子记忆力差了?”
那言语间的迟疑,怕是还带着些许的讽刺意思。
“回姑奶奶的话,不是之前席少爷有个叫‘俏儿'童养媳吗?”福喜提醒着。
“嗯,席儿我倒是有印象,这个俏儿不会就是那个童养媳吧?”那里面又传来话声。
“正是。”福喜应着,“但是现在俏儿小姐已经上了家谱,是我们方家的小姐,不再是童养媳了,席少爷为了避讳外面流言蜚语,所以才过来小住的。”
“小住?”那老成的声音冷哼,“当我云媒堂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
“咱们这方府,只有这个地点全是女眷住处的。所以,席少爷才建议俏儿小姐过来住的。”福喜掏出手帕擦擦头上的汗,这个老太太吹毛求疵惯了,可不是好糊弄的。
“当我云媒堂是旅店不成?”那声音又发话,这句口气颇是重,让那福喜和方晓俏主仆二人都不由得打了个颤抖。
“不是,老姑奶奶您息怒。”福喜说话间一抖一抖的,声音还带着颤。
方晓俏听着这话的意思,好像这方家族长那边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情提前通知到老姑奶奶耳里啊。
“我方家云媒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尤其是一个来路还不明的野种!”那老太太的声音铿锵有力地。
原来方晓俏是想忍得,可是对方直接骂上她“野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老姑奶奶,您此言差矣。”方晓俏开口道。
“没有规矩的野丫头,长辈叫你插话了吗?”那声音特别威严地呵斥着。
“您既然承认我是您的小辈,我则自然不是您口中的什么野种,那我反驳这么一句,也只得您一句没有规矩才是!”方晓俏扬着声音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这话说完,老太太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