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秋走后,燕子的妈妈来了,母女俩相视无语,抱头痛哭。
燕子妈妈名罗芳是个苦命的女人,自从与其爸爸离婚后,一直住在农村老家,很多人劝她再找一个,重新组织家庭,她都一笑了之。对于燕子,她有很深的歉疚,一直自责是没有给其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些年,虽然苦于生计,但她都默默忍着。后来燕子的姥姥、姥爷相继生病,姥姥半身瘫痪卧床不起,姥爷高血压糖尿病要时时注意饮食,都是她一力照顾。生活的重担,已经残酷地摧残了她原本的如花似玉,与同龄人相比明显老了很多,头发已经半白,背也驼了,腰也弯了,两眼也没有多少光彩。
一天她正在为燕子的姥姥擦洗身体,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正是曾雨秋打来的。曾雨秋这个名字,她似乎从前听燕子提起过一次,当时只知道这个男孩子好像对女儿有意思,后来就没了下文。燕子从小脾气倔,又很敏感,作为母妈妈虽然很想她早早的找个好人家结婚生子,把生活稳定下来,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作为一个被离婚的女人,在感情上受到重创,对于男人,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更是无力指导女儿,所以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能听之任之。然而,燕子已经眼看成为大龄青年,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的意思,她开始没办法再平静面对了。苦于自己身边又没有好的可以介绍给女儿的对象,可以说表面上每次跟女儿通话她都装作很平淡的样子,心里其实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真应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话。
可怜天下父母心,有时候真的会病急乱投医。当时接到雨秋的电话,她糊里糊涂的事情还没有听清楚,就抓着电话一个劲儿地问人家“结没结婚”,“有没有女朋友”。直到后来,雨秋再三告诉她“燕子病了,需要照顾”,她似乎才明白怎么回事。临来时,她还估计可能燕子只是得了重感冒之类的,见面的这一刻,她的心不由得痛了一次又一次。
“燕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憔悴成这样,你才多大。”
“妈,没事,是,是肺炎,前段时间感冒咳嗽,没太在意,咳嗽的时间长了,导致肺部发炎。放心,现在正在慢慢康复。其实你不用来的,都是雨秋多事,非要告诉你干嘛?”
罗芳是个简单,心事单纯的人,听燕子这样说,也没再怀疑。
“是那个曾雨秋吗?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听他声音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罗芳盯着燕子的脸试探道。
“妈,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操心。”燕子最怕妈妈提起这事,也最怕提起雨秋这个人。
“结婚还是我们父母出面的好,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解决呢?”
“妈,我说了不用你操心。”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倔,我听那个曾雨秋说话的感觉就挺不错,你可不要错过。虽说世上不缺男人,但碰到合适的很难得,你要抓住机会。以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这次你得听我的。你想想一个男孩子,亲自打电话要我来照顾你,对你不会是假的,他是真的关心你。
“世上的男人有几个可信,你看得准,听你的,我爸当年还不是把我们抛弃了?”燕子一想到现在自己的情况生死难料,雨秋又知道了那不堪的秘密不告而别,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但这一切又不能直接告诉妈妈,于是自我保护的壳又开始坚硬起来,说话也忘记了分寸。
罗芳顿时哑口无言,捂住脸窝进了燕子客厅里的沙发,小声地啜泣起来。“是呀,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帮你决定呢,我自己都是个非常失败的女人。”
燕子自知失言,看着妈妈痛苦的样子,手足无措,“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如果说世上什么最宽广,必定是妈妈对孩子容忍的胸怀,罗芳一听燕子的道歉,立刻恢复了神态,“燕子,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知道是因为我和你爸的离婚给你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才导致你在婚姻这件事上一直不那么上心。我希望你也要知道,一棵树上一个果子坏了,并不一定全树的果子都坏了。你爸当年是辜负了我们,但是并不代表其他的男人也会这样。”
“也许你说得对,但爸抛弃我们喜欢上另外的女人是事实,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