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女儿打断了我的回忆,让我重新回到现实。
到了晚上,把女儿哄睡,我开始梳理地铁到网络事件的经过。
如风来告别,强子助理刚好经过拍到我们相拥的照片。仔细想想,其实整个过程也就短短的不到一分钟,如果是偶然遇见,那么这么短的时间她要打开软件,按下拍摄键,在我们一直活动的情况下,再加上地铁站里人来人往,她是很难做到的,除非她提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如果是这样,也就意味着她在跟踪我,而且应该不只一天。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天天跟在后面,只为找出自己犯错的机会,这人心机足见有多深沉,而且还相当有耐心。以我对强子的了解,他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吗?如果强子已经跟她在一起,她只需摆出二人一起的证据,就足以然让我崩溃,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来抓拍我呢?那么她说的跟强子的关系到底是真是假?
而后各种网络传闻,是她故意散播的吗?她应该不知道我所经历的事情,拿这个来做文章的可能性不大。采访刘斌的当天,虽然我也颇显狼狈,但在刘斌的保护下一直是旁观状态,大家应该只会注意打架的三位主角。从这一点上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事件由他而起,但在关键时刻他确实像个真正的男人。
那么?我忽然想起刘倩倩,难道是她故意散播流言来报复我?有这个可能,但并不能完全肯定。她有讨厌我的理由,但却不具备这么明目张胆构陷我的立场。还有刘斌的老婆,对,这个女人不简单。那天采访的地点是临时改的,刘倩倩本来不知道,她明知道我去采访并不在公司,去公司肯定是别有用心。她离开后,刘倩倩就气急败坏地冲到采访现场,然后就恶言相向,然后,她就出现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我心里一惊,如果我的设想成立,这个女人真的是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到那张低三下四又狰狞的脸,实在太可怕了。
看来有必要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停在原地自怨自哀,不仅于事无补,还只会更加烦恼痛苦。
想到这,我突然来了精神,黑案中摸索着打开了床头台灯的开关,在床边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拿出刚开篇的小说,想起我的女主角“妍希”,奋笔给她增添了一段心理独白:
什么是得到?表面上看似拥有的,也许并不是你的东西。靠强取豪夺,抢来的躯壳,没有灵魂的相伴,就是一台把生活当做工作的冰冷机器,无论日子堆积多少,都捂不热感情的温度,只会更加见证自己的无能与失败。这是一个无底的沼泽,越是奋力挣扎,越会陷得更深。所以,得与不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眼睛看到的好与坏永远都只是表象,也许离本质差着十万八千里。一个被欲望塞满扭曲的心,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在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时会更加疯狂,不择手段,面目可憎。我该怎么办?与其隐忍躲藏,不如抓住要害给其致命一击,换得长久太平。对,奋力一搏,也许一切豁然开朗。
一口气写完,扔掉了手中的笔,看着台上镜子的自己,我握紧拳头对自己说,“沈微兰,加油!”给自己打完气,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想要写的书却开始于这段烦恼的经历,与之前设想的开端完全不同。
第二天早上,鸟儿很早就开始开起演唱会,独唱、合唱,你一声,我一声,歌声清脆,曲调婉转。我和女儿同时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面对面抱在了一起。她的眼睛睁合之间不停交替,脸上还带着一点貌似陶醉的笑。抱着这娇小的身体,我又想起昨晚的话,“沈微兰,加油!”
我照例看了看女儿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拿起手机,时间显示6:30。我把女儿轻轻地推开,蹑手蹑脚地下床,打开房门,房间对面的书房还亮着灯,进去一看,强子果然还趴在桌上打呼噜,耳朵上挂着那副白色的耳机还似有声响,电脑鼠标发出的一束红光格外耀眼。这段日子,他很少说话,书房成了他第二间卧室。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滑过一丝悲凉。“但不管怎样,亲爱的沈微兰,你要加油!”我再次默默对自己说。
我没叫醒他,按了下门口灯的开关,走出房间。快速刷洗完毕,开始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最后选定一件崭新的白色长裙,穿好对着镜子前后左右观察了个遍,然后来到客厅的阳台,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听着鸟叫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