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激动,一边往前穿过前方排队的十几个人,一边大声的冲着背影狂喊。
那个背影好像听到了声音,往后看了一眼,却又立刻转回头快速地离开了。这一回头,看的很清楚就是他。我立即加紧脚步一路追了上去,在一楼的电梯门口相遇。
“曾雨秋!”我喘着气高兴地喊了一声。
他转过身面对我的一刹那,眼神里盛满了悲伤、凄怆,甚至是绝望,对是绝望。头发蓄长了,胡子拉茬。
“小兰?”他看到我十分惊讶,一丝欣喜快速闪过瞬间消失。
“你怎么在这儿?!”我俩异口同声地问。
“我没回答,燕子呢?”我笑了笑直接问了想问的问题。
“燕子她你在这做什么?谁生病了吗?”他话说一半又转移了话题。
“我妈,小中风,今天第二天住院。”我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
“伯母生病了?那我回头去看看她。”他的脸更加阴沉。
“谢谢,不用了,今天好多了,后面就剩康复了,还好不是太糟糕。燕子呢?你们不是结婚了吗?我还等着参加婚礼呢!”我客气了一下,又问起。
“哦,那个,我一个朋友在这住院,我回头,回头让她联系你,不对,我也好久没见她了。”他一时语无伦次,电梯开了,他转身走了进去。
“曾雨秋!我一直在找燕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很担心她!”话还没说完,看着无情关上的电梯,留下的是我的茫然无措。
“小兰,”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之际,电梯的开门声在背后响起,然后是曾雨秋悲戚的声音,“燕子,燕子她生病了。”
“你说什么?!”我跳转身。
“燕子生病了!肺癌!”他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泣起来。
眼前的一幕,怎么都无法与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冷静沉着又富有朝气的他联系在一起。我脑子好像短路了一般,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
“别开玩笑了,燕子才多大!”我笑着说,“你故意逗我的是吧?快说她现在在哪?”
“是真的!我那天其实是去代她向你告别!”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像是憋了很久很久。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双腿发软,头开始眩晕,眼前浮现出燕子那熟悉的大大咧咧的笑脸,耳边似又听到她叫我的名字。
“我也不相信,可这是真的!她一直再做化疗,一轮又一轮!”他擦了擦眼泪,眼睛望向前方,却没有焦点。
“她一直在这个医院?”我忍着心痛问。
“嗯!”他依旧望着前方,眼神空空的。
“我想去看看她。”我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浑身无力。
“她其实一直想见你,但却不想你伤心,所以选择了躲避。”他幽幽地说。
“燕子,你好傻!”他的话就像一根锥子刺进了我的心脏,我把头埋进臂弯里失声痛哭。
“走吧,我带你去看她。”他站起身用手按住我的肩膀说,声音有些颤抖。
跟着他来到燕子病房门口,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像是某种化学制剂打翻了一样。我们小心翼翼地放慢脚步走进去,来到一个窗边的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个人,头发已经掉光,瘦削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如纸。她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紧皱着眉头,双手抓握着被子,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偶尔发出一声微微的。
我被这画面彻底击倒,瘫坐在床前白色的椅子上,捂住嘴巴,把头侧别在一边,尽量控制住自己将要失控的哽咽,任泪水横冲下来,片片滴落胸前,湿透衣襟。
“为什么?为什么?燕子!燕子!”我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呐喊。
“燕子,燕子”,曾雨秋低下头轻声细语地呼唤。
燕子了一声,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别打扰她,让她睡吧。”我小声地打断了曾雨秋。
“小兰,是你吗?”我的话音刚落,一个微弱的声音问道,是燕子睁开了眼睛,眼神苍白乏力。
“燕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抓住她的手,心再次被刺痛。
“我是不是很丑,你别哭。”她吃力地说着,并且费力地举起一只手为我擦着眼泪。
“就知道你爱哭,谁敢告诉你。”她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又调皮起来。
“这个时候你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故意逗她。
她又挑动了下嘴角,我俩含着眼泪,相视而笑。
夜晚,再次为老妈擦洗完毕,等老妈睡熟,忙碌一天的我没有丝毫睡意。我再次悄悄来到燕子病床前,看见她也已经睡沉稳了,曾雨秋坐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她。
我下楼走到医院的院子里,寒风中仰望着漫天星星。我问:人生为什么会如此疼痛?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它们却只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