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因急于见到女儿,趁强子出去打水的功夫,我强撑着下床。女儿正在睡觉,受伤的右胳膊打着厚厚的石膏,我不忍心叫醒她,默默坐在床边呆呆地注视着。
“小兰”是老妈的声音,三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恢复了语言能力,腿脚也差不多好了。
“妈——”我握住了她的手。
“昨天下午送来的时候,有些神智不清,一直叫,小孩子胆小。昨晚一直叫你,也不睁眼。今天早上就好多了,她吵着要找你,我没带她去。”老妈说着眼已经红了。
“妈,你受累了。”我看着她,内心充满内疚。
听到我这句话,老妈情绪一下失控。
“你这个死妮子,怎么能自寻短见呢,才多大点事,你都想不开了,要搁过去,吃顿饱饭都难,现在什么都有了,你竟然”
“妈,是我不对,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我强装笑脸说。
“幸亏昨晚强子回去了一趟,你说你可能连命都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妈,你别这样,我受不住!我这不是好了吗,安眠药哪有那么好吃,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你从小就是死心眼,脾气倔,不爱跟人争长短,受了委屈也不吭声,但人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宰相肚里能撑船,对,要把肚子撑得一只船都能放进去。遇到再困难的事,都要想办法挺过去。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在,就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嗯,妈,知道了,放心吧。我也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都不会这么傻了。”
“千万不能装傻!”老妈心疼地看着我,“给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
我点点头,把领口拉开,脖子还在隐隐做痛。
“这个强子平常看他不爱说话,下起手来这么狠!”
我笑了笑,没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因为什么?因为晨晨的伤,还是因为你那个同学?”
也许吧,我心里满是酸楚。如风的脸,那个女孩子的脸,强子的脸,不停交错浮现,甩都甩不掉。
“晨晨受伤也确实怪你,你说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坐电梯呢?她自己都顾不住自己。事也是巧了,那个女的看手机能入迷到那个地步,哎,现在的人啊都快成手机奴了,到哪都拿着,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一会儿。但你同学人家也是好意啊,晨晨受伤是人家叫的救护车,你晕倒了,人家把你和晨晨一起送到了医院。小伙子人又热情。强子说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你,他受不了,也是他心胸狭窄。”老妈说。
“确实是我没看好,我对不起晨晨。是啊,手机奴,妈,你这个词形容得很好。”我沉重地感叹着,又想起昨天混乱的画面。
强子,小林,如风,真是造化弄人。人生一不小心就成了一场闹剧,可悲的是我们何时竟成了跳梁小丑。我一直卖力的活着,只因为我相信有强子的爱,也有父母与孩子的爱,而今看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