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上议员下午要来咱们这拜访,据说正在前往机场,下午两点前就到。”
“什么!”
罗洛夫的咆哮声吓得司机手都抖了,车子左右晃了一下。他扶住座椅,声音急促。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又搞这种突然袭击!那个混蛋!”
“冷静,冷静。市长大人,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罗洛夫都不需要想,这是他第二次接待依古安卡,他明白行程要有大幅度的变化了。
“回!把安德烈给我叫来!”
“是。”
于是,没开出多远的车队打道回府。路上克里斯蒂给莱普宁特的董事长打电话,说明情况,又联系了总警局下属交通总队路控处处长安德烈,让他赶紧到市政府来。她看到罗洛夫余怒未消,还在不停地骂着依古安卡。
“市长大人,他这次来是为什么呢?”
“天知道!要我说,八成是前一阵子据点都市改建提案的事!”罗洛夫气呼呼地说着,“他想搞据点都市改建,说白了就是要重新分配各据点都市的利益范畴,他早就盘算着这么干了。”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你还不知道?南边的德比亚(据点都市之一)有不少企业他都占着股份呢。他要借这个机会把德比亚搞起来,所以有两个据点都市他肯定要摆平,一个是阿兰德尔(据点都市之一),另一个就是咱们。”
“可是,法律规定议员禁止参与股份投资……”
“哼,他干的事,你不知道的可多着。”罗洛夫冷笑道,把他能想到的事想了一遍,然后挑出他认为最能说明问题的一件。
“去年,有关他靠贿选成为上议员的事,不是热闹了一整年吗?他就应该趁那个时候滚蛋的。”
“那些证据都是真的?”
“当然有很多都做了‘特技’,但他贿选的事错不了,我多方了解过。只不过他做事周密,没被彻底揭发罢了。”
说话间,车队回到了市政府。罗洛夫看了一眼手表,8点45分,时间有点紧。他给每个人都布置了工作,大家迅速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和安多拉、罗洛夫不同,利奥实实在在地过完了假期的最后几天,并回到了他久违的“日常生活”——在保安亭玩了整整一上午游戏,直到露娜给他打电话约他吃饭,他才反应过来两件事——马上12点了,但提醒他的不是安多拉。
利奥给安多拉打电话,得到的答复是“今天有事不能去”,他便自己去了黑眼餐厅,意外地只看到露娜一个人在店里。
“中午好,利奥。”
“中午好,露娜。阿克亚呢?”
“啊,阿克亚他……”
露娜还没说完,阿克亚就推门而入,带着一句匆匆的道歉:“抱歉队长,我来迟了,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啊?”
“上午罗洛夫先生突然把交通部门的人叫走了很多,我们这边也被叫去一些,”阿克亚一边说,一边和两人一起入座,“但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只用交通队来处理。”
“出什么事了吗?”露娜问。
“据说国议院的上议员,依古安卡·卜林·吉安格今天下午要来访问,局里正商量有关接待和安保的事。”
这个名字没触动利奥,倒让露娜惊讶不已。
“他来了?那可是相当有名的人啊。”
“露娜,你个外国人,还认识北冰国的议员?”利奥问。
“不是啦,昨天新闻还说这个人来着。利奥你都不看新闻吗?”
“呃,偶尔也看……这人很厉害吗?”
“应该说是另一层面的‘厉害’,”阿克亚说,“可算是臭名昭著吧。”
“是吗?我还没听说。”
“那让我说一个队长也关心的吧,就是露娜昨天看到的新闻。依古安卡计划在8月份的召开的两院议会中提议,将国庆节的10天假期改为7天。”
利奥“腾”地一下坐直了,两眼闪烁着不可理解的目光,这绝对是让他在意的消息。
“有这事?”
“没错,他之前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目前看这个议题无论是在议会还是民间,都是反对者较多。不过,以前他有很多议题都曾遭到众多人的反对,但最后大部分都通过了,所以很难说。”
“这怎么能行啊?10天国庆节假期都过了100多年了,哪能说改就改?”
利奥的语气出现了鲜有的激动,对他来说假期削减简直和削减生命没什么区别。看到利奥的样子,露娜不禁捂着嘴笑出了声。
“以后要想让利奥干什么事,给他放假比给钱都有用吧?”
说话间,空中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利奥趴到窗口一看,一架客机正从上空飞过。
“不会是来了吧?”
“有可能,”阿克亚回答,“依古安卡经常来得比预定时间要早。”
“唉,希望他不是来谈削减假期的。”
那确实是依古安卡乘坐的飞机,飞过市区不久,它就在秋山市福莱尔国际机场降落。罗洛夫早就带着一干人,在机场迎接。
舱门打开,走出了依古安卡。他今年45岁,正值政治生涯志得意满之时。穿着黑色正装的他,即使是下楼梯,也走得昂首阔步,让人看出无比的自信。罗洛夫站在下面没有动,等着对方过来和自己握手。他没把依古安卡来的事情通知媒体,因为一个依古安卡已经够麻烦了。
“您好,罗洛夫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依古安卡上议员,”罗洛夫的语调带着一些气头。
“老市长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矍铄啊。”
“呵,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上别人家连门都不敲。”
一番奇怪的对话过后,两人一同前往机场专用的停车场,各自乘坐一辆轿车,在交警的护卫下离开。
与停车场相隔不到50米的,是普通停车场,里面的车红红绿绿,一辆挨着一辆。大家都喜欢把车停在靠外,或者挨着通道的位置,唯有一辆黑色小轿车,默默停在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依古安卡和罗洛夫从上车到离开,男子看得一清二楚,尽管他没有面对着他们,而是用余光去看。
等车队离开,男子几口把嘴里的烟抽干净,确定车队行进的方向和预料的一致,他开着黑色小轿车,从相反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