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被穆沧平挥手制止。
下一刻,穆沧平跟前站了一人,正是事发后第一时间将穆绵朵和穆典可二人分开的那个影子护卫。
弯腰附耳同穆沧平说些什么。
穆绵朵脸色变了。
穆典可打她时,那影子卫就藏身附近,她暗讽金怜音的话定是被听去了。
“叔——”见穆沧平神色有异,穆绵朵心中一慌,抢着站了起来。
她还有赢面!
穆沧平就算知道穆典可为什么原因打她,也不敢将此时公诸于众——大伯子肖想自己弟妹,气死发妻,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穆沧平就算心里向着穆典可,明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理办事。
穆绵朵低头将嘴唇一咬,疼出一汪眼泪来,样子就显得可怜。
“小四儿年纪小,说话莽撞,叔千万不要同她置气。”她神色急切道:“都是绵朵不好,叔要怪就怪绵朵。小妹多年在外漂泊,吃尽苦头,做姐姐的本该让着她才是……”
穆子焱就要坐不住了,手里荡荒往脚下重重一拄。
穆绵朵如受惊雀鸟,往后退了两步。
大房的长孙穆子琏就火了。
他并不知穆绵朵脸上那么大块伤是后来她自己弄出来的,更不知她此番惊惧乃是伪装,见自家妹妹被欺负成这样子,如何不怒?
“穆子焱,你什么意思?”他也把剑往脚下一拄,高声:“当我们大房的人都死绝了是吗?”
大房的人当然没死绝,刷地站起来一排,个个横眉怒目,就差拔剑相向了。
穆子焱何曾怕过事?
把身子往后一仰,两臂支着椅背,指缝夹一把大刀,悠来荡去地晃。
嗓门也更大,“这么说来,你们是当我死了?”
言语间一副睥睨态,一人对峙六七人,气势反倒更足。
穆砺行气得手发抖,指着穆子焱连声道:“你看看他,看看他这样子……”
也不晓得同谁说。
穆绵朵这时也不敢说话了。
穆子焱在这一辈中是出了名的横,惹毛了他,他才不管堂上坐了些什么人,真的能提起刀砍。
穆典可这才有机会答穆沧平的话。
“想打。”她说道,余光瞥了一眼穆绵朵,傲慢里带了丝挑衅,“看她样子讨厌,就打了呗。”
这是嚣张得没边了。
一堂哄哄然。
穆绵朵瘪嘴唤了一声“叔”,抬眼时泪水在眶里打转,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哭什么!”穆典可打断了她,“不是要让着我吗,随口说说的?”
“我——”穆绵朵一下子被噎住,词穷,只好又唤了声叔,几番欲言又止,终把后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穆子焱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也忍不住了,嫌恶道:“看你是个女人,我才懒得打你。你不如就说挨了小四儿一巴掌,就想弄死她,我还敬你——”
穆沧平呵斥道,“闭嘴!”
却不看穆子焱,是对常千佛说,“小女顽劣,让常公子见笑了。”
“并没有。”常千佛笑说道,“过慈则近愚,女子本弱,持身宜有些锋芒。我觉刚刚好。”
穆子焱忍不住回头看常千佛一眼。
这家伙倒是真不怕丢面子,任何时候都不分场合地表现出一副痴心情圣的模样。
——穆典可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刚刚好,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穆子焱都这么想了,其他人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嘴上不敢说,暗地里都在猛翻白眼。
常千佛是哪只眼睛看见穆典可慈了,还看见她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