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鹤犯病的消息就是极关键的一步。
霍岸抱着红缨枪站在廊柱影里,看见穆典可回来,就迎了过来。
“姑娘。”他唤了一声。
无它话,穆典可便晓得他是什么意思:穆放鹤和穆砺勤死了,还剩下一个穆砺志。眼下青山祖宅内乱成一团,疏于防守,是取穆砺志命的大好机会。
穆典可摇了摇头:“穆砺志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其它各方乱了,五房始终没参与进去,今夜必定严阵以待。”
严阵以待,他也未必惧。但既然穆典可不可行,霍岸就没再坚持,又:“常公子来了。”
穆典可稍愣,转往屋里跑,几步后又慢下来了,不慌不忙地往里走。
常千佛在门后瞧见了直乐,笑道:“我都看见了。”
穆典可把脸垮下。
常千佛迎出来,牵着她的手上台阶,“那一回是我不对,还记仇呢?”
“当然。”穆典可道:“我记一辈子呢。”
“那好,你得要用一辈子慢慢罚我。”常千佛侧肩,悄声与她耳语。
穆典可没绷住,就笑了。
这个人,什么话都能叫他捡起占了便宜。
屋里烛火明亮,穆典可瞧常千佛脸色倒不似往疲倦,容光奕奕,眼中连月不褪的红血丝也消散了,因笑:“近清闲了罢?”
原是寻常一句问,可把常千佛难倒了。
他要照实了,穆典可会不会恼他得了闲却不来看自己?
谎话却是不敢的。拉了穆典可的手坐下,殷勤地与她揉肩,道:“爷爷让把送来的事务减了许多,倒不如先前繁忙。得空便去合生堂陪他老人家聊下棋,确实松爽许多……”
穆典可是真高兴,“那多好,瞧你前些子累成那样——”他忽觉不对劲了,扭头看常千佛一脸紧张模样,“噗”一声笑了:“你不是觉得我会跟你爷爷争抢,生你的气吧?”
常千佛真这么想,也不能这么呀——显得穆典可太气了。
“没樱我心里头过意不去。”
穆典可笑容愈深,却将他白一眼,扭过去,“我何在你心里变得这般不讲理了?”她拉了他的手,依靠他上话,“你离家多,好容易得闲,理应多陪陪老人家。我气你作甚?”
常千佛松一口气。
“我听了青山穆家的事。”他问道:“你没什么麻烦吧?”
“麻烦肯定是有的。”穆典可道:“不过三哥都挡下了。”着把头后仰,翘着一截下巴纤纤巧巧,“是出了这事,你才想起我的吧?”
瞧,女子总是口是心非的。任嘴上得多大度,心里还是计较的。
常千佛庆幸自己认错认得快,“时时都在想。”
“谁信你的鬼话。”穆典可嗔道,笑梨涡儿却浮上颊。她坐正了,转头看着常千佛郑重道:“千佛,你记得在京城你同我,我大哥的伤势恢复得很好,最晚上月也能下地走动了是吧?”
“依当时的形看,是这样。”常千佛道:“不过后来大公子搬出去了,中断了些医治,会有影响……他到现在,还是不能行走么?”
“双腿仍无知觉。”穆典可道。
常千佛眉头蹙起:“不应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