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最难搞了。
所以她叹了口气,摊开手答道:“我和老虎打了赌,只要我能够顺利逃脱,他便默认事实让我脱离洪龙会。”
“你和老虎打了个赌?……等等,你要脱离洪龙会?”兰陵欢不禁瞪大了眼睛。
老虎是谁?
老虎就是老虎。
吃人不吐骨头的洪老虎。
六年前,司徒不幸中风卧病在床,洪龙会分崩离析在即。就在此时,有人以响应花氏一族举旗为由,成功将本该分裂的二十四分坛重新拧成了一股绳,同时他也顺势站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个人便是洪老虎。
红棍出身,杀人无数的洪老虎。
事到如今,洪老虎推动洪龙会与官府合作,令洪龙会几近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单论势力之广无人可及。但是,洪老虎却一直没能坐上龙头老大的宝座,就是因为一众帮会前辈,还不承认洪老虎,为此这些人把司徒作为牌匾抬了出来,挡住了洪老虎前进的脚步。
名义道义,一时抵住了野心欲望。
为了避免分坛内战,洪老虎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他不但不能杀死司徒,为了避嫌还要把司徒抬到神坛供起来。于是洪老虎索性“奉天子以令诸侯”,以司徒之名行龙头之实,与帮会前辈们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但这样一来,在整个帮会中处境最尴尬的人,就是司徒之女司南。
作为牌匾的一部分,洪老虎对司南可谓是处心积虑。前几年,他煞费苦心软禁司南,待少女初长成后,洪老虎理所应当地提出了要迎娶司南的要求。不得不说,这是一手妙棋。
一旦洪老虎与司南结婚,以“前龙头女婿”的身份,司徒之名便不再是障碍,反而会成为统合洪龙会的助力,一场内战也能因此避免。洪龙会中很多人也乐见此事达成,就算看不惯洪老虎的人,也说不得什么。
无法接受迎娶要求的人,在洪龙会只有一个。
就是司南自己。
“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豆蔻年华,才不会嫁给那家伙。你知道吗?那家伙年纪比我大好多,壮得像熊似的,还有体臭,所以我跟他打了个赌,只要我逃出洪龙会,他便给我自由。于是我买通那几个人,让他们扛着我,逃出了总部,前往支持我的叔叔那儿,天知道你们出来搅局。”
司南打开了话匣子,她滔滔不绝地说道。
从她的表情来看,她的确是真的超级厌恶那位洪老虎。
“不对啊……”兰陵欢知道司南并没有说谎,可她的说辞说不通。
“洪老虎知道你叔叔是谁吗?”
“洪老虎不会知道的。我一共认了有三十多个叔叔,只有其中一个愿意帮助我。在我没有找到他之前,洪老虎不会知道是哪位。”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说不通。”
根据司南的描述,洪老虎应该是一位枭雄样的人物。他要是个好人,那他就不会派出那么多刺客,企图把她和她所谓的叔叔一网打尽。
对于洪老虎来说,司南等同是通往王座的大门钥匙,洪老虎怎么可能,认同这种荒诞无稽的赌约?
“他当然会认同……”
司南不禁冷笑,她很理解兰陵欢的质疑,但这正是她出现在这里的根本原因。她轻声说道:
“只要他还想要拿到神农令。”
“神农令在你身上?”
兰陵欢和司南回过头,望见陵千山以剑作杖,踉跄地来到两人面前,他浑身上下遍体鳞伤,看起来宛若血人。
“你没事吧?”兰陵欢下马扶住陵千山,他关切地问道。
陵千山其实非常疲倦,但他依旧顽强地摇摇头:“没关系,只是外伤,都是别人的血。不过我确实大意了,敌人的数量出乎意料地多。因此,最近一段时间,我很难动武了。”
“之前你说到了神农令,它在你身上?”陵千山问道。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都看过了吗?神农令可没在我身上。”
司南急忙否认。大概是想到一种将神农令藏匿身上、着实可行的方法,她难得娇滴滴地红着脸啐道:“别瞎想。既然想逃出来,第一关就是洪老虎,我当然不会带在身上。”
“所以你才会这么奇特的方式藏在棺材里,就是为了证明神农令没在你身上。”陵千山在兰陵欢地搀扶下上了马,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只有这样,洪老虎才会放行。”
兰陵欢也随之上马,他缓缓驾动马匹,在山路上奔驰。司南轻夹马腹,显得轻车熟路,马术极佳。
她陈述道:
“六年前,我的父亲把神农令给了我,我托人藏起来了。”
“那人不会告密?”兰陵欢问。
司南喃喃说:“他不会。”
没等别人问为什么,她便平静地说道:
“因为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