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亏娟妈还留了饭菜等你——是不是又和那个叫方世俨的男同学去哪玩了?”
这时沈丹钰急了,脸一热,走上前,但父亲没证据,终究是她有理,扬脸说:“我是和宝晴出去玩的,然后又一起吃了顿晚饭,不信你可以去问她。”沈飞胤呼了一口气不再作声。沈丹钰心里涌起不是滋味,小声道:“您干嘛对那个方世俨有成见……难道是因为他家里不如我们家,嫌弃人家的家世……您从小可不是这么教我的……一个人的品行优正才是最重要的,一座金山也比不上——”沈飞胤斜了一眼,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只觉不耐烦,把烟斗往桌子一放,神色凌厉说:“够了够了——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沈丹钰眨眨眼,摇头道:“没有啊。”沈飞胤拿起一份文件,挥手似要赶人道:“没有事就回房去,我还要处理柜上的事——晚上风大,记得把窗关好。”沈丹钰应着,带上书房的门。回到房里,她背靠门,拍着胸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下来。
次日早晨,她换上衣服背着包去学校。她今天起得比平素早半个钟头,家里的司机还没上班,于是叫了路过的黄包车。她要去永安街取衣服,所以要让一圈远路才能到学校,所以特地起早了,这一来也不耽误入校时间。
可是这家店却还没有开门,她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把衣服取了出来。到校的时候差不多人都到了,她火急火燎冲进课室,把衣服锁进储物柜,刚回到座位上老师就进来了。她还在努力的稳定呼吸。
课间休息时宝晴过来和她说话,她凑到面前,离近了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不会是让你爹发现了吧?”沈丹钰摇摇头,只道:“才没有呢,我去取一件衣服,所以来晚了。”宝晴捏着自己的两股麻花辫,发尾触着脸颊摩挲,只道:“你爹是没发现,而我爹是根本不管我,还有我娘通宵打牌……才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样,只要不丢家里的脸就行……”沈丹钰突然笑道:“我看你是没挨过打皮痒痒……”
然后课室里一阵求饶声,沈丹钰弯着腰,宝晴上来呵她痒,口里直道:“你说谁皮痒痒?”沈丹钰起初打死不松口,但是她怕痒,最后忍不住了直求饶:“是我皮痒,是我皮痒好了吧?”
午间食堂吃完饭,沈丹钰没有和一行姐妹同回,饭吃的比平时快,洗完筷子和饭盒就回到了课室。
她拎着袋子穿过一条小路,后面就是学生宿舍楼。此时大家都去吃饭了,宿舍楼下很冷清。不一会儿见到熟人,她叫:“贤生。”贤生刚吃完饭,右手拿着饭盒,饭盒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贤生看见她也不觉得奇怪,站住脚道:“你来找世俨的。”
沈丹钰点点头,道:“他吃完饭了吗?怎么没和你一起啊?”因为学校是分男女食堂的。
贤生说:“他压根没去吃饭,这不,我帮他打了饭回来。”这才看见他左手的饭盒,裹着布套。于是道:“我上去帮你把他叫下来。”
不过一会儿,方世俨出来了,洗旧发白的衬衫袖子卷起。沈丹钰一看到他就觉得他整个人不对——憔悴了很多,眼袋浮肿,精神不好。她也来不及还衣服,只关心问:“你怎么了?是没休息好?”方世俨这才挤出一丝笑,道:“这学期压力大,复习的东西很多,月底要交一篇论文,这两天顾着查资料,作息也乱了。”
沈丹钰这才放心,伸出手递给他道:“把衣服还你,我都洗干净了。”方世俨接过,沈丹钰原本认为他还有话对自己说,见他拿了东西一直沉默,又体谅他学业重已经很累了,所以自己开口:“那我先走了,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啊。”
沈丹钰走着,忽然回头,方世俨依然站在那里目送自己,他也看到她,于是挥了挥手。等她走远了,才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