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晔平往后一靠道:“我呀。”吴真真笑说:“那是因为你家是开银行的,天天见着钱。”陈晔平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家是开银行的没错,可我从来没进去过,反正我不爱财。”吴真真忽然把身子靠前,好奇问他:“那你贪色吗?”陈晔平糊掩,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爹巴不得我立马回家娶个老婆安分的过日子呢。”
吴真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睫毛扑扇,认真地说:“如果让你娶一个女人你想娶谁?”陈晔平觉得吴真真有点奇怪,想了想道:“我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吴真真说:“譬如……唐琪?”陈晔平惊讶地问:“你怎么想到她了呀?”
吴真真如实回答:“不然你把她带来作什么?而且你刚才喝酒的一直看着舞池中央,不是看她吗?”陈晔平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常态,只道:“我是在看她,但我只把她当妹妹,她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出了什么事少了一根头发丝,她家里人不得找上门让我负担她终身?那我可就惨了。”
吴真真只说了一句话:“风流浪子不是浪得虚名的。”陈晔平忽然直起身子道:“哎,这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别人胡闹给我加上的名号,怎么如今还提这事儿?别再四处瞎散播,我可比不得那些交际场混熟的少爷。”吴真真哧哧笑出声:“得得,我再也不提了。”
二人一说一笑,走回舞厅,那五光十色的灯牌的光影直直照射在地面,舞厅里传出来的声音自是热闹,但是夜深了,街上人影稀疏,极其孤落。
唐琪喝多了,趴在吧台桌上,身边一个男人跟她讲着什么,唐琪好像不愿搭理,最后还推开了那个人,说一句:“我不要你,走开!”就扶在手臂上,她的肩膀在抽动。那个男人再次走到她身边,正被走进来的陈晔平看见,陈晔平走到面前,什么也不问就道:“你要干什么?”一下拿住那个男人的手臂。
吴真真跑过来,那个男人是她的男同学,她说:“庆山,发生了什么?”庆山顿时无奈不已,说:“我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干,是她拽着我不让我走。”
唐琪果然拉着他衣服的下沿,她却不知为何哭了起来,越来越大声,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口中喃喃低语。她忽然大叫一声,“陈晔平——”
唐琪满脸熏红,眼妆都花了。吴真真只道:“她喝了不少,还是先送她回去吧。”
陈晔平给唐琪收拾残局,只听唐琪不断地喊他的名字,吐着一股酒味。陈晔平还是有些抱怨的,扶着醉酒的唐琪,叫了辆黄包车,费力的把她弄上去。吴真真帮忙送他们到门外,看着黄包车越走越远,直到没入深黑的巷子里头。
唐琪上了车却变得安静了,忽然她趴在车扶上,样子像是要吐。陈晔平毫无防备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只道:“你忍着点儿,你说你喝那么多酒干嘛,我怎么向你家里人交待,你怎么回家?”
这么一说,冷不防唐琪忽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黄包车夫在前头拉车不知状况,不过他拉过的客人千百种,这种事情也见得多了,就不觉得新鲜了。
陈晔平最害怕女孩子哭了,他平素能说会道,这一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缓缓地说:“你哭什么……是我把你带到闽恩的,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说得过去?你那个爹妈也不是吃素的……”
唐琪哭的愈发厉害了,吐了几口清水之后一头栽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服。这让陈晔平觉得奇怪,想必她是受了什么欺负,于是便说:“是不是刚才在里面有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是不是那个金头发的老外?”说着就要叫停黄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