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翡急忙把人推开,揉揉眼睛,拼命看清眼前这人的样貌。屋里的烛火浅浅亮起来,也照亮了太子凌厉的五官。
“太……子?”
让康玉翡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自己的床边看到太子。这让她感觉很不安,“方妈,方妈……”
“你这样子,是怕我在这动手杀了你吗?”太子阴沉着脸,很不高兴。
方妈应声进来,却不着急看看自家主子,倒是盯着太子看。
“好像我真是不该待在了。”太子愤怒的甩甩衣袖,转身离开。
他心里暗自后悔自己这几日的态度,想什么既然她与玉翡有几分相似,便对她温柔以待。可她终究不是康玉翡。她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依靠和生活,甚至还有自己的爱人,她即使长得再像,可心思骨血终究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和他没什么相关的人。
“方妈,太子怎么在这?”康玉翡想想他刚才的脸色,很是后怕。
“说是关心您的伤势,来看看,原本我是回绝了的,也不知怎的,他非要进来看看。”
“算了,不提他了。二哥呢?”
“出宫了,秦太医来瞧过了,说是没大碍,二少爷便出宫了。”
康玉翡抬抬胳膊,“这伤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何姑娘是发了什么疯,要至我于死地?”
“或许对咱们侯府有几分嫉妒,想事事压过半头?”
“或许吧。对了,可是易敏出手了?我感觉她最后还是收了剑的。”康玉翡下了床,自己倒了杯水喝。
“是。易敏给了她一脚。”
康玉翡轻笑了几声,“那她可遭罪了。不过,易敏,没受责罚吧?”
“这倒没有,太子怕是还没来得及计较这些。”
“那让易敏这几天好好待着这,哪都别去,别让太子和其他人想起这事来。”
李楷还没有走,他候着太子,等着太子处理这事。
太子看起来疲惫不堪,一回来便先服了几颗药丸。
“殿下准备治罪吗?”
“治谁的罪?何其娟还是康玉翡那个奴婢的?”
“都……”
“都治不了。”太子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比武原本就刀剑无眼,那个康玉翡自己技不如人,能说什么。那个奴婢情急之下救主子,又能说什么。”
“所以,都不罚?”
“没人提就当大家都不记得了吧。”太子摆摆手,“这事不打紧,翻不出花来,倒是刚才又被何其光念叨了一番。”
“远山军?”
“康玉彻。他现在胃口可大了,早盯上镇北军了。”
“殿下当真不考虑娶他妹妹吗?那他至少能得意一阵,那也就能消停一阵了。”
“他这野心,怕是娶了他妹妹也不能停歇。”
“那就尽快定下镇北军主帅,就算让他知道殿下收了镇北军兵符,也来不及做什么打算。”
“是该做些决定了。”太子闭上眼点点头。
康玉清这几次求见都被拦在了外面,倒开始有些心急了。他不着急镇北军兵符会交与何人,他急的是三弟之事迟迟未有决断,时间拖的久了,别说是找到什么证据,连造假证据的机会都有了。
他往宫里送了个口信,让玉翡想办法见见太子,不是为了求情,相反,是让太子尽快发落了康玉彻。
可康玉翡在宫里也是爱莫能助。太子似乎有意躲着,几次求见都被挡在了外面。
倒是苏恩秀,有机会。
苏恩秀这年过得凄凉。这是她第一次过年未与家人团聚,更让人难过的是,除了康玉翡时时照拂还有王彦风偶尔来诊病闲聊几句,这宫里的人似乎把她当成看不见的了。
年初八,她求见太子殿下,允了。
她一心一意只想回家。
太子看着她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竟并未觉得难受。同样是与康玉翡相似的容貌,为什么那个“康玉翡”的哭会让自己动容,甚至剜心般的难过。
“你可知道康玉彻要被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