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足饭饱之后,第一鸣瞬时往身后一倒,也不怕会摔疼自己,满足的躺了下来。
第一鸣正考虑着要不要继续寻死,这个问题让他陷入了深思,他闭上了眼,任太阳晒着。
时间正是午后,在强光的照射之下,第一鸣没有想出答案,反而感觉到有些困倦,于是睁开了眼,想要寻找一处阴凉之所。
这处小岛只是一处临时的高地,除了仅有的一些杂草之外,别无他物,让寻找环顾四周的第一鸣有些失望。
他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那兽魈身体极大,毛发也是极长,若是能揪下一些,那即使挡不住阳光,也可以做个遮挡不是!想到了便做,他仿佛忘了自己身子的不方便一般翻了个身子,就要向那魈尸爬去。
然而,还没等第一鸣翻过身来,他猛然发现,从早上一只折磨他到中午的那种身体内部剧痛消失了不少!虽然动起来还会痛,但那种痛苦已经没有刚刚动起来那种不能忍受了!
这让他会想起来他之前的动作,他发现,这种痛苦好像在吃了魈肉之后便逐渐开始减少了,不管是他向水边爬还是爬回来,都没了刚开始的那种撕心裂肺!
治疗神药?第一鸣看向那静静躺在水边的尸体,仿佛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宝藏!还有什么能比能治疗受伤的他更宝贵的东西?没有!
即使他已经抱好了必死的心,他也不甘心就此死去!
毫无犹豫,想通的一瞬间第一鸣便连滚带爬的向那具尸体冲了上去,他看见尸体伤口处已经有蚊子在飞了,他要赶在那些肉生出蛆之前将它吃下肚去!
第一鸣爬到那魈尸伤口处,也不嫌脏,急忙撕咬蚊子刚才爬过的地方,即使拉肚子,他也要将这肉过身体一遍。
一口一口,吃完暴露出的地方,就翻里面的肉来吃,第一鸣内心没有任何想法,只想在这肉腐坏之前尽量的多吃一些。不管是撑死还是毒死,还是被治愈,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只有吃肉,吃肉,吃肉!
他吃着吃着,肉里咬出一股紫色的淤血,他甘之如蜜,大口将之吞了下去。
岸边的兽魈们发现了第一鸣异状,在它们的眼里它们的同类正在被一只猎物吃掉,让它们十分愤怒,它们又发出了鹰唳般的怒叫,对河里的第一鸣发起了抗议。
兽魈们的声音极为凄厉,但是第一鸣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对着那尸体在大快朵颐,眼里装不下别的事物。
不知不觉中,第一鸣对魈肉没了任何抵触的感觉,每一口他都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甚至他还感觉这种食物让他有种欲望得到释放的满足感,他将这两天的担惊受怕全部发泄在了这具尸体之上。而他的肚子也变得极为争气,不论他吞下多少肉,肚子都照单全收,而且不管吃了多少魈肉,他都没了饱腹感。
第一鸣在阳光下吃着魈肉,由下午吃到了太阳夕下,一直没有停止,不知疲倦的在吞食魈肉,直到他的上下颚酸痛非常,直到他感觉牙龈因为嚼肉嚼得发肿了,方才停止。
他躺在沙石上,抱着大肚子,心里一阵满足。而这阵饱腹感所回报他的不止满足感,还有身上伤痛感觉的消失。
随着伤痛感觉的消失,再也没了折磨第一鸣的感觉,无视在岸边的那些威胁,一阵强烈的困倦感向他袭来,他终于放下了绷紧的最后一根弦,沉沉的睡了下去。
嘶~沉睡中的第一鸣面上突然变得有些扭曲,他感觉肚里像是进了什么东西,开始隐隐发热。
那东西发着热量,温度越来越高,使得他胃里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最终热量突破了他的胃,将周围的血液变成一条条热流,由经脉扩散到了全身,这让他感觉十分舒服,全身暖洋洋的。
然则就像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一般,突然,那热流变成了千万根细针,猛的往他身上一扎,痛得他当即惨叫不止。
随着一阵阵针扎,他发出一声声啊啊的凄惨叫声,让河对岸的兽魈也不由侧目,纷纷站起观察对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无论兽魈们怎么看都不能了解第一鸣所经受的痛苦有多巨大,那一根根针流在体内,让他不断震颤痉挛,那痛深入骨髓,让他不断抚摸着胳膊,希望减少阵痛,但是那痛却越演越烈,从针变成了锯子,从一点一点的攻击变成全身性的持续攻击,让他感觉自己下一秒便会被整个人锯碎在当场。
这一切表现在外在便让他全身青筋暴露,脖子挺直,眼里满是血丝,嘴里留着口水,手脚不受控制的弯成了一个个奇怪姿势,宛若一只地狱里刚爬出来的受刑恶鬼。
第一鸣保持着这般恶鬼姿势在地上抽搐,整整几个小时,他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身体之上,在那剧痛的折磨之下,他渐渐地习惯了下来,渐渐地,渐渐地,像是痛得麻木了,他感觉身体没了知觉,随之意识也慢慢脱出控制,直到他完全没了感觉,拖着身体的疲惫,他不舍的看了一眼大地,用着沙哑的声音满怀留恋细语道:“终于,要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