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即是如此,一个甲士,如何落得那样下场?”
魂生答道:“我也不知,只知此人虽然老而落魄,却深藏不露,村中少有人敢招惹他的。或是因家里变故而成了这样,不然,不至于如此垂老无依。”
这话说得似合情合理,第一鸣听后也不再问,改口问道:“这些暂且不谈,你说兽人跑得快,那若是兽魈先杀死沿路之人,再来追我等,那么又如何是好?”
魂生听后,顿了一下,轻笑道:“魈虽是兽,却不想寻常虎豹,这兽似人,直立而手脚并用,虽跑地快,鼻子却不甚灵敏,只靠眼睛看人,五感或许和我们无异,只要跑得快了,趁它不注意的时间,躲在草里,那也就逃过去了。”
第一鸣道:“如此,又如何需要害别人呢?”
魂生苦笑道:“非是人人都是黑娃,我纵然跑得比别人快,又能跑得多远呢?为了活命,便只有出些下策来,比如将那些人弄伤。他们伤了,自然跑得不快,然则人数又不少,够兽人抓一会儿了,这段时间,足够我等跑远而后躲进深草里了。”
第一鸣听完心中一凛,果然还是要心黑手狠些才行啊!看着一脸苦笑的魂生,他心里便是一颤,若是没有黑娃,自己没有戒心,怕是要被这些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不过,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思想,他还是决定采纳魂生这个意见。但是对于提出这个提议的魂生,第一鸣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虽然这个提议看着看起来很黑心也很实际,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当然,第一鸣没有将自己的感觉给说出来,他继续问道:“你原来又是如何操作的?”
第一鸣这样问是魂生没想到,只见他听完脸一黑,顿了一会儿才道:“这个
无非就是合着督军在众人吃食里下些药罢了。”
“哦?呵呵”,第一鸣冷笑道:“那你这次怎么不选择和督军合作了?”
魂生苦笑道:“终究是与官合作,上个督军与我一般,谁知这个督军又是怎样的人?若是遇见个满心正气的,说不定我还没上战场,便会死在众人手里。”
“那你为何会挑我们呢?”第一鸣来了兴趣。
魂生听后,刚刚变黑的脸恢复了一些色彩,那干枯的头发下面藏着的黑色瞳孔中直瞪瞪的看着第一鸣,嘴角竟透出一丝嘲讽的笑,缓缓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也和我一般!”
我哪有你那么心黑!第一鸣在心里怒喊。不过他面上面色却依旧不变,甚至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是慧眼如炬,既然如此,那么废话就不多说了,说出你的计划吧!”
跳出了最开始的紧张气氛,魂生仿佛已经进入了黑化的角色,见第一鸣都这样说了,也不再矫情,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之前因为我与督军实力不够,因而才会有下药的下策,那十分不稳,若是下药当日没有遇见兽魈,我们必定会被甲士当场格杀,所以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有了黑娃,那就好办多了。到时候若来了五六只,常例押送粮草会有几甲甲士,一甲共九人。首先,兽魈不一定会攻击我们的队伍,假如我们运气差到了极点被兽魈攻击,兽魈也会首先攻击甲士,九个甲士大概能挡三只兽族,如此便只剩两三只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拉着一队七八个人与我们逃跑,纵使追来了一两只兽魈,只需叫黑娃隔一段时间便打伤一人。兽魈要追上伤者并将其杀死,必定要些时间,我们便趁此时间逃跑,七八个人的时间,足够我们跑到兽魈追不上的地方了。”
真正的害人!
第一鸣知道魂生说得轻巧,但是这实施起来却极其的不容易,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活生生的一个人便被用成了求生的工具?
如此做了的自己,真的还能回到地星那个社会吗?下意识的,第一鸣想要拒绝,但是身体上,他又感觉说不出口。平日里可以轻松动作的嘴在这时候重达万斤,让他像魂不附体一般难以催动上下嘴皮跳动。
当晚,魂生说了很多自己构想的细节,而第一鸣却没再问话了。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知道下意识的就不自觉跟着魂生的话而点头,不知不觉之间嘴角还会随着魂生一般露出笑意。
迷迷糊糊之间第一鸣就感觉眼睛黑了,睡在这间用武力抢来的屋子里想着明天的事,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与来这里之前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带来的特权。
一夜无话,随着魂生的呼噜声渐渐响起,留下的唯有已经失眠的第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