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少侠!”
李财一听自己这条老命可能还有缓,立刻十分听话地跪坐在地上,还把他那副六旬开外的身子板挺得笔直、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你负责接待的那些南康商团、究竟是为何而来?”
沈归懒得跟这个没羞没臊的老头磨牙,一张嘴就问在了重点上。
“少帮主您消息灵通!这些南康商团,都是为了‘他们’李家的一宗害人不浅的货物而来!您老有所不知啊,李皋那老棺材瓤子,真是缺了八辈大德、竟然想在……”
“我知道,你说的是货物象谷、或者叫阿芙蓉膏。这些破事儿整个幽北都传遍了,你就想拿这个消息换你的那条老命?以这个消息的含金量算来、我最多也就先给你剃个头,再把你给宰了……因为你那消息也就值这个价、而且你脑袋上也没几根头发了……”
“别别别!李皋那条老狗吩咐小老儿,暗中向他们兜售象谷、为自己谋取暴利……”
“不对吧?你们大荒城的土地都是有数的、象谷的产量也都是固定的,既然许了颜昼和谛听、还哪来多余的象谷出售给南康商团呢?”
李财一听沈归对此事如数家珍,神色立刻一变:俗话说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李财这条老狗本来还打算随便说些什么蒙混过关、可如今按照沈归的这个说法看来,人家原来掌握到的消息、比起自己肚子里的存货来真是一点不少。如此一来,求生心切的李财只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李皋想把今年象谷的收成分给四家:一份许给南康谛听、一份许给太子颜昼、一份许给他的亲孙子林三林、还有一份就自己脱手牟利了;当然了,这么个分法,象谷再多出一半来、那也是不够分的;所以李皋就把主意打到了太子爷的份例之上……”
沈归一听便嗤笑出声,打心眼里就觉得李财这条老狗、根本就没说实话:
“胡说八道!李皋那老头还打算借着登基之后的颜昼陛下、逼迫李登提前让出家主之位、好来分这一大份的‘绝户产‘呢;可若是按你这个说法、克扣了未来陛下的那份烟膏子、莫非李皋是不打算继续在幽北三路混下去了?”
沈归说到这里、李财还没来得及解释、李乐安便开口解释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李皋名正言顺地坐上家主之位,又何必非要认颜昼这个名义上的皇帝不可呢?你别忘了,最近幽北三路刚刚饱受战火的侵袭、各路人马都损失惨重、可唯独李家手中那四万‘护院家丁’、却始终未损一兵一卒……”
“是的是的,这位姑娘说的太对了!李皋那条老狗早有自立为王之意!他也不止一次在族会上大肆抨击家主、说丞相爷是拿着李家子弟的血汗银子、去堵他颜家那个无底洞!近百年来、若是没有颜、郭两家扯后腿,我李家早就富甲天下了……他还说……”
沈归看着‘眉飞色舞、买主求生’的李财、没来由的产生了生理性的恶心。于是他立刻抬起右脚,把李财右手腕踩在地上、轻轻弯腰攥住他的中指、轻轻向后一掰……
‘喀……’
一声极为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就在这间破庙之中回响起来。李财仿佛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剧痛给打懵了,先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已经扭曲变形的右手食指、刚欲开口惨叫、又被沈归挥手一掌劈在了咽喉之上……
沈归下手还算是知道轻重的、如若不然的话,他这一记手刀下去、轻而易举就能把李财咽喉击出一个粉碎。
“都活这么大岁数了,就没人告诉过你?人家说话你插嘴,这个习惯可不太好……我问你的是,那些南康商团,都是个什么来路……”
沈归冷冷地看着地上那位正在不住打滚、还用没受伤的左手捂住自己喉咙的李财,静等着他的‘自我调节’产生效果。
“咳……咳……他们是李皋选的合作伙伴……呕……商团中做主之人是南康广陵城的一位巨商,好像是姓沈……”
“沈家商团吗?嗯……我知道了。李财你识字吗?”
“识得……但现在没法写了……”
李财一边回着沈归的话、一边可怜巴巴地竖起了那根已经扭曲变形的食指来。沈归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
“可你想要活命、怎么也得给我留下个亲笔字据吧?要不然……你老人家就克服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