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傅死死攥着儿子的手,示意他莫要出声。
荀域挑眉,脸上虽然笑意盈盈,却难掩看向裴祐时眼底的挑衅,“三殿下?”
“阿爷!”裴祐还是不肯认命,一双眼睛猩红,死死瞪着对面的男人。裴太傅于是狠了狠心,冷着脸低声说了一句,“人家都把你的东西送给旁人了,你还不清醒么?!”
一句话像是把裴祐的魂儿都抽走了,又像是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放弃安宁的借口。既然这段婚事里她本就三心二意,难道裴家还要为此搭上祖宗荣光,搭上富贵前程,搭上南国一众百姓的福祉么?
见他终于不再说话,裴太傅转换了一副笑颜,继续道,道,“既然陛下说这鸟是三殿下送您的,想必你们定是相熟的。”
“三殿下是我们陛下的掌上明珠,自小娇养着,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既是被逼到了这一步,裴太傅也不跟荀域客气了,“所以不知我这样擅作主张,我们陛下是否能同意。”
转了转扳指,荀域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裴太傅不愧是读多了圣贤书,反客为主玩儿的倒是很溜,既然保不住这段好姻缘,干脆高高举起,要跟他狮子大开口了。
“朕倒觉得你们陛下没有理由不同意,北国又不是什么虎狼之地,三殿下嫁过来绝不会受委屈,两国永修秦晋之好的同时还能在河运商贸上互惠互利,一举两得。”循循善诱着,荀域并不是舍不得钱,只是不想全给了裴家,所以不打算任人宰割。
“之前应下给南国的朕不会反悔,除此之外,朕还会派人给三殿下额外送去一份,这些都是她的聘礼,怎么用,她说了算。”
言尽于此,荀域没有给对方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把事情给定了。
将一封写好的书信递到裴太傅面前,“这是朕按照咱们方才谈好的条件所拟的婚书,太傅若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以替你们陛下承应的话,就盖印吧。”
接过来看了看,裴太傅苦笑,荀域这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对方把他们父子二人算计得分毫不差,这样的心思,天下又有几人能斗得过。
拿出印章,枉顾裴祐阻拦,裴太傅还是按了下去。
递给荀域的时候,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陛下心机深沉,裴某自叹不如。”
“太傅谬赞了,”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裴太傅,“朕不过是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天时是水患,地利是指现在在人家北国地界儿,人和是指裴家有把柄。裴太傅如是想。
“来人,好好伺候裴太傅和裴公子休息。”招呼了一声,便有两个美人簇拥着父子二人入了帐中。
继而一队宫人端着各色酒菜鱼贯而入,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荀境凑到兄长跟前,双臂交叠,不正经地问到,“这么好的北地胭脂,你就不说留给我,白白便宜了两个南国人。”
“裴太傅年岁大了,估计无福消受,裴祐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啧啧,可怜了这么两个美人儿了。
瞪了他一眼,荀域最烦他这个样子,正想要走,却被他拍了拍肩膀。
嫌恶地掸了掸衣裳,耳边则响起了荀境兴奋的声音,“鹿,阿兄,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荀域眼前一亮,朝旁边一伸手,便有人递了弓箭过来。
还没等荀境上马,箭已离弦,中箭的鹿倒在了地上,周围响起一片欢呼。
“阿兄厉害啊!”荀境在马上喊了一句,笑得桃花眼都眯起来。
“不许给秦王吃。”将箭递回到凌风手里,荀域走了两步,复又折返回来,“谁也不许吃,都是朕的。”
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你跑了。
裴太傅看着那些东西一口都吃不下去,裴祐干脆把东西都砸了,气得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