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人推到一边,殷陆离走过庑廊,院里高树的影子被投在男人脸上,只叫人觉得他脸上的神色肃杀,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你说他这是要杀人么?”宜芳捅了捅安宁,目不斜视。
从她盘子里拿出两颗瓜子儿嗑着,安宁吐了皮儿,笑道,“这么多人要看他笑话,你说呢?”
两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起啧啧了两声,见殷陆离已经走到了邹彤面前。
脸色瞬间和缓下来,连语气都温柔了,“怎么了,不舒服?”
“夫君”瘪了瘪嘴,邹彤才开口就哭了出来。
殷夫人只觉自己被架在中间上不来下不去,她平日对这个儿媳妇也很好,这不就是出了这档子事儿才稍稍凶了些么,怎么搞的自己好像是恶婆婆似的。
干脆也横了一眼周围的人,一副我儿子回来了,瞧你们还看个屁的样子。
“好了好了,”殷陆离拍着她的背安抚,又看了看她的小腹,不知是不是错觉,腰身儿好像是圆了点,“请大夫了么,怎么不叫人给我去个信儿。”
他要是知道邹彤怀孕了,还管裴祐干嘛。
“还不确定”邹彤拧着帕子,头压得很低,几乎要埋进他胸口里了,“我怕打搅你赈灾”
安宁和宜芳止不住摸了摸胳膊,只觉一阵恶寒,这种事儿不能回家去说吗,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讨论?
两人正腻歪着,大夫已经来了,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提着药箱子,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落在路上了。
殷陆离让开了一步,干脆就让大夫诊,也省得那些妇人嚼舌根。
顺了顺气,来人将帕子放在邹彤手腕,一边搭脉一边捋胡子,慢慢的气儿喘匀了脸上也笑了出来,“恭喜恭喜,这位夫人有喜了,快两个月了。”
殷二公子闻言脸上立时换了一副笑颜,复又蹲在邹彤身边咧着嘴乐道,“是我回来那一次?”
邹彤推了他一把,有些害羞又有些生气,“那还能是哪一次?”
殷夫人有些懵,误会是解开了,但她就想问问,“哪一次,你什么时候回来,娘怎么不知道?”
感觉到母亲的聪明劲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扑倒了,殷陆离想这样也好,一次解释清楚,“陛下叫我查案,我不得仔细着别打草惊蛇么?”
安宁摇头叹气,对宜芳道,“啧啧,是我阿爷的错,是他的错。”
殷夫人翻了白眼儿,又道,“那儿媳妇怎么知道。”
“因为我想她了呀。”
咦
周围的妇人已经听不下去了,知道你们夫妻恩爱,可也不能这么显摆吧,这儿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呢!
有几个自闺中就爱慕殷陆离的,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烂了,邹彤什么出身,不就是兄长娶了县主么,她便顺着爬上殷家这根高枝儿了。
宜芳感受到那些女子的目光,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县主本人只觉这把火烧得好烧得妙,梗着脖子洋洋自得,好像在说,瞧我小姑子多争气,“咱们这是双喜临门了呀。”
一旁殷陆离的小厮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