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长并没被逼供。像梁国成这样团部参谋,他嘴里的东西相对有点价值;因为他能掌撑一个团的人员武器配置,尤其向他这样在当时志愿军大炮是重杀伤武器。梁国成和张连长对李阿山也是一脑门的感激,张连长是站在这个监舍最高长官的角度,对他全身心的照顾伤病员,关心战友更是心存感激;这些事情他觉的在这个监舍都是他这个连长应该作的。梁国成对他的感激出于李阿山对他的照顾,除了生活上的照顾;让他出国入朝以来从没有感到的母亲般的细腻、父亲般的爱护,让他彷佛间有回到父母身边的感觉。他俩也在聊天中把自己的信息告诉了他。梁国成有几次想把支部的事告诉孛阿山,想推荐他担任支部书记,只是组织纪律约束在没有召开下一次支部会前,不能私自决定党的事!实际上自从来了李阿山后,支部基本上形同虚设,支部会委员们更愿意和他聊天。
又过了几天,虽然医生也认真治疗,也按时吃药了。梁国成觉的有一点减轻,腿上的伤口换药能看见结痂了,后背的伤口换药看不见,从换下的绷带上能看见还带浓血,似乎一点也不见好,而且还是常发高烧,尤其最近觉的发烧时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每次发烧都昏过去似的。咳嗽也不见好,这么多人的监舍,白天下工回来人杂乱咳嗽不明显,晚上夜静了特别明显;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咳嗽总是用毯子蒙着头,事实上他基本上整晚都蒙着头。他自已觉的自己年青身体非常棒,根本没病、连感冒都很少,在他的记忆里没吃过药。负伤也这么多天了,医生他觉的也精心治疗了,怎么就不见好呢?现在不光是伤不见好,身体也特别虚弱,自己站起来走都很困难。李阿山每天晚上都要挽他走一走,只一会工夫他就觉的特别累,身上像散了架似的难受,走路一使劲咳嗽的也更历害。他感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就是别人有可能被解救回国那一天,自己的这身体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夜深人尽,望着窗外星星点点,像少女一眨一眨的明亮的眼睛,感慨、我这么年青活着多好啊!人在绝望的时候没有任何奢望,只是希望能活着;在陷入困境的时候,脑海里笫一个出现的人总是恋人。他是绝望和困境双重困难的人,这几天一闭上眼小雨的影子就在眼前晃,这是过渡思念产生的心里幻觉。小雨从小家庭富有,从小学到高中没离开过家,来北京上学都是父母送到学校,母亲去寝室帮她整理好被褥才离开。解放前富裕人家长大的娇小姐,解放后响应国家号招毅然参军入朝,‘当然也是为了见梁国成’这是需要像小雨这样的大小姐,付出比一般家庭出生的女孩更大的决心,无法想像的努力!他现在最发愁小雨能不是适应朝鲜寒冷的气侯,虽然她从上海到北京也是北方,但是和朝鲜比起来,北京就是温床。因为朝鲜冬天比北京寒冷,战地医院救护伤员那样繁重的工作不分昼夜,他担心小雨瘦弱体质能不能吃的消;战争年代国家刚解放物质匮乏,部队上的饭菜少油没盐小雨能不能下咽?
梁国成发高烧时都在迷迷糊糊睡觉,退了烧好像觉都在发烧时睡过了,大恼特别清醒,尤其是晚上睡不着瞪着眼睛数窗外星星!这一天后半夜夜静时,听到监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很小侧耳朵听,又听不到了。过了一会又听到轻轻说话声,像是李阿山的声音,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他扭头看李阿山的床位没人,更确定是李阿山。战俘们在异国他乡敌人枪口下生存,有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敏感,首先想到是生命安全问题。本来这几天他己经很相信李阿山他们新战俘,今天晚上的一幕让他对他们产生了新的疑虑。李阿山和张连长换了位置后,张连长就和新战俘在监舍中间横睡,就在梁国成脚下不远。现在对梁国成对李阿山产生怀疑,必然想到张连长;因为他们一起和看守作过斗争,虽然这几天李阿山对他帮肋多一点,斗争中产生的相互依依赖和信任更可靠!他拿起梁国成给他作的拐仗,探出身子捅了下张连长。张连长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捅了一下,警觉的睁开眼看了一下,没看见什么情况翻身又睡了。李阿山这些人受到惊扰,悄悄他四下散开,回到自已位置上睡了。笫二天,他本人想告诉张连长召开个支部会通报一下大家,又觉的没根没据,万一是他们无心的事件,只是担心影响大伙休息低声闲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