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的屈气受不了,又撞着这个光头,受他的清气!”
猴子笑道:“你有本事,劈开我的手,随你来去。”
少年左扭右扭,又哪里扭得动,如被铁钳子夹住一般,气得丢了包袱,撇了伞,两只手,雨点似来抓猴子。
猴子把一只手扶着行李,一只手抵住那人,凭少年怎么抓张牙舞爪,就是不能抓着。猴子感觉好玩,更加不放手,急得少年爆燥如雷。
唐僧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泼猴!那里不有人来么?你再问那人就是,只管扯住他怎的?放他去罢。”
猴子笑道:“老和尚知道什么?若是问了别人没趣,须是问他,才好玩。”
少年被行者扯住不放,又听问他才有趣,知道不答脱不了声,只得老实地道:“此处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唤做高老庄。一庄人家有大半姓高,故此唤做高老庄。我地方告诉你了,你放了我吧!”
听到这,我们也该知道这是猪八戒老丈人家所在的高老庄了,唐僧那又懒又色,为人记忆犹新的二徒弟猪八戒就要登场了。
猴子也不放手,笑道:“瞧你这样行装,是要出远路吧?而且是主家有急事,你实与我说,你要往哪里去,要干什么时,我才放你。”
有前车之鉴在,少年无奈,只得老实地道:“我是高太公的家人,名叫高才。我那太公有个老姑凉,已经二十一岁了(古人女子十四五岁出嫁,二十一岁未嫁,就是老姑娘,另因为唐僧、猴子双方扯皮,高翠兰比原著打了一岁,多被黑猪八戒拱了一年),更不曾配人,三年前被一个妖精占了。那妖整做了这三年半(原是三年)女婿。我太公不悦,说道:‘女儿招了妖精,不是长法:一则败坏家门,二则没个亲家来往。’一向要退这妖精。那妖精那里肯退,转把小姐关在他后宅,将有半年,再不放出与家内人相见。我太公与了我几两银子,教我寻访法师,拿那妖怪。我这些时不曾住脚,前前后后,请了有十来个人(原3,4个),都是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降不得那妖精。刚才又骂了我一顿,说我不会办事,又与了我五钱银子做盘缠,教我再去请厉害的法师降他。不期撞着你这个浑人扯住,误了我走路,故此里外受气,我无奈,才与你叫喊。不想你又有些拿法,我挣不过你,所以说此实情。你放我去罢。”
猴子道:“你的造化来了,我也有生意来了,这才是凑四合六的勾当。你不须远行了,莫要花费了银子。我不是那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其实有些手段,惯会拿妖。这正是‘一来照顾郎中,二来又医得眼好’。烦你回去上复你那家主,说我们是东土驾下差来的御弟圣僧,往西天拜佛求经者,善能降妖缚怪。”
少年即高才怀疑道:“你莫误了我。我是一肚子气的人,你若哄了我,却没甚手段,拿不住那妖精,却不又带累我来受气?”
猴子拍着胸膛道:“管教不误了你,你引我到你主家去。”
小身板不是这瘦和尚对手,高才是无可奈何,只得提起包袱,拿了伞,转步回身,领他师徒到了村中最大的宅第前,在朱门前道:“二位长老,你且在马台上略坐坐,等我进去报主人知道。”
到了地方,猴子才放了手,落担牵马,师徒们坐立门旁等候。
如愿者者一般高才才进门,便遭高老头一通臭臭,不过猴子终究牵着唐僧……的白龙马进了高家大院。嗯,期间猴子因为生得奇特(丑),遭到高老头嫌弃。
请两人坐下后,高老问道:“适间小价说,二位长老是东土来的?”
唐僧道:“便是。贫僧奉朝命往西天拜佛求经,因过宝庄,特借一宿,明日早行。”
高老道:“二位原是借宿的,怎么说会拿怪?”
唐僧瞪眼道:“我和他虽然同路,但不是一伙的,要拿妖的是他!”
猴子面色不变地道:“因是借宿,顺便拿几个妖怪耍耍的。敢问府上有多少妖怪?”
高老道:“天!还吃得有多少!只这一个怪女婿,也被他折磨够了!”
猴子问道:“你把那妖怪的始末,有多大手段,从头儿说说我听,我好替你拿他。”
高老果然说得仔细,连有几个女儿,嫁什么人都说了,当然,也将招猪八戒为婿之事说了,不过福陵山被毁,猪八戒现居福棱山。
高老说猪八戒会便脸,猴子问怎么变,高老道:“初来时,是一条黑胖汉,后来就变做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呆子,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怕人,头脸就像个猪的模样。食肠却又甚大: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够。喜得还吃斋素,若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不上半年,就吃个罄净!”
想这猪八戒在高家耕田耙地,不用牛具;收割田禾,不用刀杖,昏去明来的,也算贡献不少,唐僧便道:“只因他做得,所以吃得。”
高老道:“吃还是件小事,他如今又会弄风,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唬得我一家并左邻右舍,俱不得安生。又把那翠兰小女关在后宅子里,一发半年也不曾见面,更不知死活如何。因此知他是个妖怪,要请个法师与他退去这婚事。”
猴子摆手道:“这个何难?老儿你管放心,今夜管情与你拿住,教他写个退亲文书,还你女儿如何?”
之后猴子开了后院门锁,让老高把女儿带出去,然后便变成高小姐模样,在高翠兰闺房中等着猪八戒到来。
猪八戒是色中恶猪,每晚都来,高小姐被他弄得“十分娇态倾颓。樱唇全无气血,腰肢屈屈偎偎。愁蹙蹙,蛾眉淡;瘦怯怯,语声低”,老高请了不少法师降他,依旧敢顶风作案,尽选男猪本色,今夜也不例外,猪八戒又弄妖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