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淡然地看着他:“杀我可以,请放过这些孩子。”
“你怀里这个,也必须死!”流民狞笑着,手腕一抖,举起长刀,大喊道。
“嗅儿!”郑胜大喊一句。
韩夫人身后,一直坐在车辕上被冬叶抱着,头朝内不敢向外看的仿佛被吓傻的小女孩,突然转过身来,端着对她来说偌大的弩机,冲着半丈外的流人扳动了弩机!
大汉无比的震惊,他难以置信瞪着眼看着,那小女孩手里的东西。
他嘴里发出一阵也许毫无意义的语字,再次抬起手里的大刀,凝聚起最后的力气,要掷向那小女孩刘嗅儿!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撞了上来。
这次,他没能把小孩子踢开,刀丢了出去,人也被撞倒在地,他捂住胸口,鲜血依然不住流淌,“哈,想我……齐麻子,竟然死于之手!”
“哈哈…哈。”齐麻子嘴角流出鲜血,再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郑胜喊了一句嗅儿,让她出手后。手上不停歇,却看到流人已经过来离他不过一丈多远的距离。
此时拉弦未满,但郑胜只能仓皇地抬弩便射,那箭顺着两流人之间的缝隙飞去后面,吓了两人一跳。看到郑胜射偏,两人目光凶狠如虎似狼,再扑向郑胜。
“世子!”郑云弃了他的对手,回身没两步,被那个流民追上,拍翻在地。
这时,齐麻子被嗅儿击中,打倒郑云的流民回头去看,痛苦的惊呼:“哥!”
齐二,权且如此称呼他吧,他是齐麻子的亲弟弟,不是堂弟、结义弟弟,是亲弟。
我哥死了!他确认了这件事。
他红着眼睛,对着同样停下脚步,无比错愕的两流民道:“不管了,杀!全杀死!先杀这狗世子!”
三流民齐了心,冲向丈远外依靠在第二辆车的郑胜。
郑胜依然在上弦。把迅击弩当成脚,郑胜继续上弦。死?也许吧?但现在他的同伴大多数都是已经不知死活了,他与这伙流民,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来杀我?来啊,等我上好弩箭,再换你们一条人命!
旁边的刑福乙战战兢兢,“世子,我只是一个车夫啊!还是一个老车夫!我为你们郑家拉车拉了二十年了……”
烦人!闭嘴!老车夫!
话还没说完,齐二冲到了两人的身前,他挥刀将郑胜手里的弩弓磕飞:“射啊。没弓弩了,你再射啊?”
郑胜不看他,低头皱了皱眉,这一瞬间,郑胜什么也没想,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思绪无波无动。
流人齐二恼火了,你要死了,这是什么表情,要死了,不该恐惧,不该害怕,不该求饶,不该痛哭着求生吗?
“看!你脑袋要飞起来了!”他举起了刀。
韩夫人神色惊变,“嗅儿!”郑尚握紧拳头,他要冲出去,但韩夫人死死地拉住了他。郑尚不甘心,郑胜只有七岁,他拿着弓弩能对抗敌人。他已经十岁了,只能躲在娘亲怀里,他不如郑胜,真的不如郑胜!
嗅儿低头看着手里的弩机,轻叹,她只有一支箭啊,眼下她还能怎么办?把弩扔过去?她也没那力气啊!
郑整在郑胜出现后,捂着流血的胳膊从第四辆马车下往前爬,鲜血流了的一路是他爬过哪处地面的证明。
这时,他已经爬到第三辆车前面的空地,他失血很多,眼前一阵阵金光闪烁,但他还没有昏迷,依然努力得爬向那边,看着齐二举起刀,大喊:“世子!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