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眼看着颇有趣味盯着他的邱初道,马步扎不动了,泄气地坐在地上。
“你想怎么样?”郑胜问。
“这动作确实很有意思,值得一观。”邱夫子捋着胡须笑道,“这些姿势对人习武很有裨益。”
“花里胡哨,并无用处。”郑东谷十分敏感,一旦话题涉及到武学上,他就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非也,非也。”邱夫子道,“我看这扎马步,是锻炼人之下盘稳健之术。那举石桩,练的是人之臂力、耐力、腰力。另外两个,也是练的人之柔韧、臂力等。还有那跑步,练的是体力、耐力。”
“劈柴练刀,练的也是基础的发力,每天挥刀三百次,难道不是在锻炼体力?所以劈刀和这些动作并没有区别。”
“劈刀术算是整体在练,克吴只是分开练习了而已。”
“而且,当你学会劈刀术后,还要学会忘掉它,否则你在战场必死无疑。”郑东谷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这话没错,他父亲也说过类似的。
“克吴既然有这样一套武学秘技,是想要将来从戎建功立业吗?”
郑胜目瞪口呆。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就把东谷忽悠了?可是他并不想当兵啊!他只是想未来低调的跑路而已。
锻炼结束,第一天的授课开始了。
郑胜坐在席上,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册竹简。正是他书房里的那部论语的第一册。
郑胜打开竹简,看着一竖排一竖排的古体汉字,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又上学了?虽然只有他一个学生,坐在他身后的李安建、郑整只算是陪读。
“好了,开始吧。”闭目养神的邱夫子睁开眼,“你尚未就学,今天先学《劝学》启蒙,舒知把书……”
“夫子,等一下。”郑胜有话要说,在他的印象里,古人的课堂其实很乏味。老师教一句,学生读一句。老师解释一遍,学生理解了,然后下去背诵。郑胜根本不想这样:“夫子,你看我字写得这样差,干脆别学论语、诗经了。让我先练字可好?”
邱夫子瞪圆了眼睛:“不学经,只练字?”
“对。”郑胜点点头。这是他想出来对付邱初道的办法。无论你想干什么,我只写写字,练练字。看你能怎么办?这就是郑胜的藏拙之法。
“尚不识字,如何练字?”
“您告诉我啊!”郑胜笑得很开心,“先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十个字开始吧。”郑胜随口道。
“嗯,从简单的开始也好。”邱初道瞪着他,缓缓开口。
于是他挥笔而就,洋洋洒洒写下十个楷字,“世人现在渐渐少用隶体,这种方方正正的楷书愈发多用。见字如见人,字写得堂堂正正,做人更要如此。”
郑胜无奈的起身行礼,“谨受教。”
他母亲懒懒散散,唯独在礼仪上要求很高。郑胜学得也算认真,他是想着长大之后跟人相处不至于惹出笑话,造成不好的影响。但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老头对他说句大话,他就要“谨受教”,还是要尽快赶走他!
可郑胜不知道由于他“尊师重教”的行为令邱夫子不仅心情大好,对教好他也更有信心。
郑胜再次坐下,写字。
郑胜拿起笔,蘸上墨水,开始练习毛笔字。
一整个时辰的上午学习时间,郑胜都在练字。邱夫子不时指点,纠正他执笔、下笔的错误。
郑胜学得认真,邱夫子教得仔细。
这一幕,落在舒知眼里,化作深深的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