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羡慕你。”時雪忽然这样说。
“为什么?”
“你有很好的朋友。”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没有吗?你不是天天和那个女的混在一起,就那个……”
江硕再一次住了口。他从无名屋打工的经历中得知,事实并非如此。
但,从時雪平静而沉默的脸上来看,她也不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
和安城一样,她也是一个逃避者。
逃避是一种自我保护吗?
这样的你们,真的受到了保护吗?
江硕说不出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无名屋的店长和她曾经的一位客人正巧相遇。
“店长!”崇霖向前疾跑起来,柯奈下意识后退一步。
“别忽然吓我呀,真是的。”
“店长……我,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
“一个……标本?我不太清楚,像是动物器官。”
崇霖抱着什么走上前。那是一个玻璃罐子,她接过它。
柯奈仔细打量起瓶子来,里面泡着一块缺乏血色的肉块,肌理还比较清晰……但它烂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穿——或许正是子弹。
是心脏,人类的心脏。
“你是……在哪儿捡到这东西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它似乎还在跳动——它还是活的。虽说在钟塔内,见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这样的物品,的确在这样美丽的自然风光中十分突兀。
换句话说,它不像是能被轻易扔在路边的东西。
“其实……正是在枫华——我是说那个女人,在她之前呆着的树上。”
“也就是说,在我们来之前,她一直带着它。但,她知道会与我们发生冲突,所以将他暂时藏在树上。果然,如果是一般人的确不会想到去搜查那里的,而你可以,因为你……”
“等等,或许……”
在被短暂忘却的记忆之流中,有什么东西跃出水面。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
枫华打了一个哈欠。
尽管,这个动作在这片景色中是如此不协调。
附近的树木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这片战场呈现出一处圆形的空地。几个高低不一,截面参差不齐的树桩孤零零地杵着,地面上几乎没有完整的叶片。
无一不是五行与力量的杰作。
从她对陶少爷下的狠手就能看出来,和枫华交手时靠的太近不是明智的选择。
就这样放风筝似的,柳夕璃始终与她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尽管因为种种意外,她已经受到许多擦伤,但至少都不是致命的。
“好了,我玩累了。”
疲劳战好像不是枫华擅长的东西,透过她牵起的嘴角能看得出些许不耐烦。
同样,长时间精力的高度集中让柳夕璃力不从心。即使,她隐约察觉到月婉戈已经多次在短期里重置了时间。可这样下去,就像是在打一个高难度的游戏,即使自己有无数条命可以用,电脑前的玩家仍会感到疲劳。
更可怕的是,对方好像准备先搞些动作了。
除了绝对压制的力量,还有子弹,对吗?那是金属的东西,或许免疫它们是可能的。可这不过就是新的耗费体力的方式,若要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必须靠近她。
而同时也相当于让自己成为活靶子,或是沙袋。
太难了。
还要小心他们那边。姓陶的死就算了,月婉戈要是出了意外,不就得一命通关了吗。
柳夕璃屏住呼吸,准备迎接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
突然,有谁推向她,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枫林另一边的柯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崇霖向前一步,欲言又止。
刹那间,一些细小而密集的黑影从他们面前闪过。
“……什么东西?”
飞虫吗……?或者是……
抱着罐子的崇霖立刻追了上去,柯奈也毫不犹豫地跑向那些影子的目的地。这简直就像一种本能,本能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柳夕璃察觉到空气中密不透风的金属颗粒,正朝着某个方向大规模地涌来。
但,它们的轨迹并非是以直线运行的,像是受到某种外力的影像,它们的轨迹呈弧状。大部分的子弹都被茂密的树干拦截住了。
何况它们的靶子也并不是她。
在迟疑的半秒内,她被什么人从身后扑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女人短促的惨叫声响起。
柳夕璃稍微抬起头,发现压住她的人正是顾迁承。
“顾导?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群青与长生从后方走来,她们的面色都很疲惫。
月婉戈看向她,又看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