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了一会儿,低沉压抑的氛围仿佛在为天下间可怜的孩子默哀。
路漫漫的心情特别的沉重,齐修远也少见的在她面前沉默。
“希望有一天,天下再无人贩子。愿所有家庭母慈子孝,愿他们再无生老病死之外的骨肉分离!”
仅仅是自然的生老病死,就足够让人难以承受分离的痛。
虽说路漫漫目前还没有孩子,她似乎不能感同身受。
可她曾是个孩子,没有母亲的心情,难道会比父母失去孩子轻松?
闭眼双手合十许下这样的心愿,还未睁开眼,路漫漫已感受到一只大掌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他温柔的抚摸她,她睁开双眼看着他,那一瞬他们彼此之间似乎于无声中做到了心意相通。
“这两天就让嘉靖跟着我吧!医院那么忙,你也没闲工夫来照顾他!”
路漫漫就知道齐修远并不像刚才所表现得那样讨厌祖嘉靖,听他说这话,她笑着弯下腰摸了摸祖嘉靖的脸说:“嘉靖,你听到了吗?从明天起,你就可以跟着干爹身边了哦!怎么样,开心吗?”
“嗯!开心!”
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祖嘉靖用干脆清亮的声音表达了他的心情。
看他满足的小模样,路漫漫笑着抬起头,然后将他的手放在齐修远手中,三人一起往夜幕中走去。
身后的街灯打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那三道一高一低,又一低一高,起起伏伏间紧挨着一起,仿若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模样。
将祖嘉靖交给了路漫漫后,纪澄澄跟导演告了假就买了飞机票飞到了首都。
飞机落地时,时间已近夜幕。
纪澄澄联系了卫秘书,然后拿到了她姐夫的住址。
打车直奔圣京酒店,纪澄澄在祖壹航回来之前先进了总统套房。
快速将房间布置了一番,纪澄澄三两下就把这个陌生又豪华的地方收拾得如家一样温暖。
祖壹航开完会从外面回来,推门一脚踏入房间的时候,他险些以为自己走错。
后退一步确认了一下房门号,祖壹航这才关好门,狐疑的继续往里走。
他掏出手机来准备给卫秘书打电话,正想问问他是不是让酒店服务员来收拾过房间?
突然,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从身后拢来,环住了他结实的腰身。
“是谁?”
警惕的绷直身躯,祖壹航危险的皱起了眉头。
他活动着手腕,正打算出其不意给对方狠狠一击。
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夫,是我!”
纪澄澄将头靠在祖壹航背上,声音轻柔地说。
熟悉的声音传来,祖壹航收起戒备。
他伸手松开紧紧缠绕在腰间的那一双手,随后转身神情严肃的盯着纪澄澄。
“你不是该在蜀州拍戏照顾嘉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澄澄这丫头总是爱任性乱来,祖壹航十分头疼。
他在她面前总是扮演着一家之长的角色,这个爱惹祸的丫头,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姐夫,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壮着胆子,纪澄澄大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别看她这个人平时很嚣张,可面对祖壹航的时候,她真的是怂得很,连说句想念似乎声音都在颤抖。
他们两人之间,不宜出现这样的话题。
祖壹航知道她的心思,但他没有办法回应,于是,当纪澄澄将这话说完时,他继续板着张扑克脸,说叨她道:“真是胡来,没有一点成熟样!你姐姐临走前让我管教好你,看样子我是没有尽到责!”
“姐夫!你不要老是拿姐姐说事,总用一副家长的口吻来教训我好不好?”
每次聊天,姐夫就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姐姐。
他这个样子,莫名的让纪澄澄觉得愧疚,以至很多时候她明明鼓起了勇气,最后都如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整天跟个小女孩似的由着性子来。再等几年,我看嘉靖都比你成熟!”
如果可以,祖壹航也不想总是数落纪澄澄。
可他妻子的这个妹妹从来都叫人不省心,她临死之前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反倒是这个总让她操心的妹妹。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何况托他办事之人,还是自己已故的妻子!
“姐夫这样说,是害怕和我聊别的吗?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又一次被教训,纪澄澄横下了心来。
姐夫总是用这样的套路来隔离她,害得她从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心,只能作茧将自己束缚起来。
起初,纪澄澄以为她能够一直陪在祖壹航身边。
正因为这样,她就算搁着自己的心思不说,那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然而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来自各方面的危机才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之前的想法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