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原来是他呀,不是说牛家的大老爷才死没几天吗?爹的尸骨未寒,这当儿子的就如此大操大办?”
“呵呵,谁说不是呢。不过那牛老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年与官府勾结,横征暴敛,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少干。这一家子的人,都死了才好呢。”
陆忻站在人群之中,听见了不少议论,自然也知道了娶亲之人的身份。他和牛二程还照过一面,差点动手。既然新郎官不是什么好人,陆忻也就没那么有礼貌了。当即拉下了脸,牵马走出了人群。
街道之上仍旧混乱,陆忻一人一马往城外走,显得特别扎眼。路过迎亲队伍时,几个牛府的下人还想上前阻拦,但一见到陆忻手里的剑,又缩了回去。两年后的陆忻,不管是身材还是模样都有了极大的变化。牛二程不认得他,见其又是一身江湖中人的打扮,便命人让出了一条路。
“哼,算你运气好。否则,小爷我定搅你个天翻地覆!”
陆忻看了一眼马背上红光满面的牛二程,心中冷笑。因为田雨儿的事情,他始终对牛二程十分厌恶。之所以不顾混乱上街出城,正是要会一会这杭州城出了名的恶霸。对方不刁难也就算了,若是有半点无礼,他这手中的剑可得饮上一杯浊酒才行。
耳畔的锣鼓声渐渐远处,陆忻出了城,骑马直奔西湖。爬上狮峰山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陆忻有些饿了,还没到地方就远远叫着“雨儿姐姐”,嚷嚷着要吃饭。可这一次,他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若在往日,田雨儿早蹦跳着出来迎接了。
陆忻觉得有些不对劲,环顾四周,他这才发现整个茶山上竟然空无一人。现在是采茶的忙季,这个时辰,山民们都应该吃过了午饭,开始采茶了。
一直到走进田贵家,陆忻都是眉头紧锁着。屋里站满了人,几乎所有住在狮峰山上的茶农都到了。
“小忻?田贵,是小忻来了,他还没走。”
“真的是小忻,你不是和雨儿说要去长安了吗?”
“呜呜呜……小忻哥哥,雨儿,雨儿姐姐被人抢去了。田爷爷他,老吐血,都说不出话了,呜呜呜……”
看见陆忻,所有山民都围了上来。其中一孩子哭得很厉害,满脸都是泪水。陆忻愣住了,呼吸急促。这一幕,他似曾相似。这一刹那,他的脑海里全是屠爷爷死前的样子。他不敢去想,更不敢往前走,连握剑的手都是颤抖的。
正如孩子所说,田贵伤得很重,整张脸浮肿。陆忻检查了他的伤势,右手手臂骨折,内府出血……到了田贵这样的年纪,别说下床,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奇怪的是,田贵的伤应该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伤口已经结疤,一些没擦去的血迹也已经干了。
“郎中呢,怎么没有郎中在?”
陆忻蹲在床边,回头看向众人。他无法掩盖神情的愤怒,而山民们也不敢看他。
“已经派人去找过了,可是,可是郎中一听说要上狮峰山,死活不肯来。”
“不肯来?哈哈哈哈,好一个不肯来!”
陆忻狞笑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他的动作很大,满脸戾气。山民们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仿佛以前看到的温暖少年只是梦中的人。
“是谁,抢走了,雨儿姐?”
“小忻,雨儿…雨儿她不让说。她就盼着,你能平平安安的去长安。”
“是啊小忻,你快走吧,这里还有我们呢。雨儿她是心甘情愿走的,你别去找她。她怕你……”
“心甘情愿个屁!”
嗡!
怒吼之下,长剑出鞘。陆忻一剑挥出,身旁的木桌瞬间四分五裂。所有人都吓得连连后退,几个胆小的女子抱在了一块,大哭起来。
“小忻啊,我们是怕你出事啊……”
“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否则,别怪我陆忻翻脸无情,说!”
陆忻从未如此愤怒过,抢走田雨儿的人是谁,他心里其实早已猜到了几分。可这种事情,他必须要得到确认。他不想找错了人,更不想杀错人。
“唉……小忻,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能有谁啊,咱们狮峰山这种地方,除了牛二程,还有哪个有权有势的会上来。雨儿她走前,就怕给你惹麻烦,特意让我们别去找许府的人,更不要告诉你。小忻……”
见陆忻执着,住在田贵旁边的刘老汉长叹了口气。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却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