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已入道,当为天法!
“吴叔,你怕是这世上最懂陆忻之人。你我,必定会有缘再见。”
陆忻自然是明白哑巴吴心意的,见信不见人,正是要打消他留下来的念头。哑巴吴于陆忻,如师如父,他的话,陆忻又怎敢不听?看完信后,少年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连夜就走。东西不多,一马一剑,一贯铜钱,几两碎银,加上两套换洗的衣服,刚好装满一个包裹。
对于越州城,陆忻并无留恋。出了许府后,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郊外。这一年的春天,官道上的人特别多。陆忻曾听府里的人说过,年初的时候大唐皇帝便差人传旨各州县,说是要开恩科,为朝廷选拔人才。科考,这在古代是一件大事。特别是恩科,皇帝都极为重视,会亲自入场巡阅。而由此选拔出来的人才,自然也会得到皇帝的重用。这与平时的科考,又是不同的。
为了不冲撞到官道上的路人,陆忻刚出城不久就拐进了一条小路。虽然要狭窄崎岖一些,但畅通无阻。出发前陆忻问过许三金去往长安最快的路线,从山阴县走,最近的路要经过杭州城。他本来不准备再和田贵与田雨儿相见,但既然要路过便说明有缘,还是准备上山一趟。
提马疾行,陆忻在山路上颠簸,却也畅行了大半个小时。直到快要离开小路进入官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厮杀声。陆忻连忙提缰停马,只见百之步外有一辆囚车,负责押运的官兵正与一伙黑衣人打斗。双方刀光剑影,已经倒下了不少人。
陆忻本不想多管闲事,正欲掉头离开,那官兵中的一人却怒吼了一声。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大胆贼子,朝廷钦犯的囚车也敢劫,当我越州都督府无人么?”
“哈哈哈哈,杜岳涛,你有几斤几两本大爷一清二楚。你若真有本事,为何不走官道,反而来这颠簸的山路?我看你能坐上这参军之位,无非是仰仗你那都督老子罢了,哈哈哈哈……”
“大言不惭,找死!”
杜岳涛大怒,手中剑法瞬间凌厉了许多。但剑招一变,走位身法也会跟着变。陆忻尽管在远处,但还是能清楚的看见杜岳涛剑法身形上的破绽。
“原来是他!不好,千万别中激将法。”
陆忻脸色微变,就在这几招的打斗间,原本稳占上风的杜岳涛被对手的双刀逼得连连后退。别说还手,再过片刻连招架之力都难有。陆忻来不及多想,拍马疾驰而出。他手里的剑,是一柄特殊的重剑。普通的唐剑,长七十到九十厘米之间,重不过三斤。但哑巴吴给陆忻的这口剑,长三尺三寸,重达二十斤。虽不锋利,但剑势厚重。
此时,剑一出鞘,立刻就卷起一阵狂风。同时又借了马奔之力,陆忻一进场,不到三个呼吸,瞬间倒下十几人。这些人都不是被剑刃所伤,而是被陆忻挥剑的力量直接砸倒在地。使双刀的黑衣人正与杜岳涛打得激烈,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却突然看见杀进场的少年,顿时脸色狂变。他一走神,杜岳涛立刻就抓住了破绽,一剑刺进其胸口。
“小子,你趁人之危,不是英雄所为。大哥,愚弟无能,再想办法救你。兄弟们,撤!”
双刀黑衣人见势不妙,果断收了身法,下令撤退。他的轻功极好,落入草丛,几个跳跃便消失无踪。杜岳涛本想去追,但被陆忻给劝住了。
“杜参军,穷寇莫追,算了吧。”
“你,你认得我?还请教这位英雄姓名,这囚车之中乃朝廷钦点重犯,杜某奉命押往长安候审。方才若不是英雄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杜岳涛有些奇怪,马背上的少年他根本不认识。但对方的神情明显是认得自己的。而且刚才情况危急,要不是对方突然杀进场,他恐怕还保不住囚车。因而对眼前之人,他是又疑惑又感激。
“哈哈哈,在下与参军大人曾有一面之缘。至于姓名,一介布衣,无足轻重。参军大人,我还有事,后会有期了。”
自从习武后,陆忻还是第一次动手打架。而替朝廷击退劫犯,也算是大义。陆忻只觉得心中畅快,马僵一提,大笑离去。杜岳涛看见少年风采,顿时愣住了。
“参军大人,兄弟们三死七伤,是否要立即差人回都督府禀报?参军大人,参军大人,您怎么了?”
“鲜衣怒马,剑势如虹,实在是少年英雄。此人的剑,怕是已到上乘境界,杜某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