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申时,太阳也越来越烈,地面上腾起丝丝热气,烘烤着地面上一摊一摊的水迹。
这忽然变换的天气,让府里的仆人都叫苦不迭。
他们不得不把刚收起的被子和衣服,又都一件件晾了出来。
而在收拾着“狂风”残局的奴仆们,那原本穿在身上被雨淋湿的衣衫此刻也被汗水浸透了。
而单临风一行人则不顾这磨人的天气,顶着炎炎的烈日,终是徒步走到了严婶的房间前。
除了单临风和鬼手外,单如卿和芜绿热的脸都红了。
单如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看着那朴素的木门,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她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而走在队伍前的单临风则一副气不喘心不跳的样子,在门前稳稳站定后,伸出了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扣扣”――
他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如同凝雪玉脂,美得让人着迷。
在他身旁的鬼手此刻的目光早已被单临风的手指吸引住了,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嘴角的哈喇子都差点没忍住流了下来。
这让站在他们身后,目睹了这一场景的单如卿心下甚是疑惑:这鬼手,该不会是断袖吧?
咦?断袖神医?那不是阳欲暮吗?
难不成……阳欲暮是断袖的传言也跟鬼手有关系?
而且,看样子他和单临风还很熟……
那芜绿……
“咳咳。”还不待单如卿意淫到底,站在单如卿身后的芜绿也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红着脸咳了咳,听得单如卿默默地微微勾起了嘴角:
好了,现在轮到芜绿砸醋坛子了。刚刚单临风扔醋坛子扔的那么开心,现在她倒是要看看,单临风准备怎么招架芜绿砸的“醋坛子”。
但,还不等单临风闻声转头,单如卿所期待的那一幕也并未发生,“吱呀”一声,门就开了。
木门打开后,一脸茫然的小吉就出现在了门后,仿佛刚睡醒似的。
而当他抬头看到了单临风一行人时,忽然变得有些慌张,猛地低下头后,他说话的声音也轻轻颤抖着:“少爷……”
“小吉,严婶可还好?”
单临风温和地问道,但他话一出口,小吉闻言就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
当他看到单临风的样子时,他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如潭水一般的眼里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而单临风在看清小吉的脸后,也忍不住一愣:
是他吗?
可是……
那一双原本纯净的眼在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浓雾,那圆圆的脸也显露出了尖尖的下巴,而细瘦的脖子上,喉结正紧张得上下滚动着,仿佛滚珠一般。
“劳少爷费心了,严婶现在正在休息。”
小吉对上了单临风那有些担忧和疑惑的眼神后,又连忙低下了头,闷头闷声地回答道。
“这样……”单临风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那紧抿着的嘴巴,久久都不曾言语。
虽然在表面上,单临风仍旧是一片平和,但实际上他的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原来他也长大了啊……
但是,单临风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重新碰面,而这一碰面却又是另外两个世界了。
小吉……
不知他在那以后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到了丞相府?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层层疑问涌上单临风的心头,让他忍不住渐渐出神,而忽略了在他的身旁,脸色越来越黑的鬼手。
“在休息?”单如卿看了看在一旁脸上神色有些不快的鬼手,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那临风哥,我们下次再来吧。”
“下次?”原本就有些不耐的鬼手闻言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甚至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但碍于情面,只是冷哼了一句,不愉地斥道:“真是金贵的命啊!鬼手来了都不急着看病,反而要睡觉?睡吧睡吧!睡废了也不关我事了!”
语毕,鬼手还不待单临风出言挽留,就愤然地拂袖离去,却不曾想他刚走两步居然就被单如卿伸出手拦住了:
“鬼手,严婶好歹衷心于丞相府也有十多载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你就这样离去,未免让人寒心,你这神医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不过,临风哥已经请过你一次了,所以现在换我也请你一次。不知神医鬼手可否卖我一个人情,先在丞相府住一段时间,等严婶病好后,再离开?”
鬼手闻言,看着单如卿那似神似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不卑不亢的祈求,神情一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