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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本公子成全你们

公子去看看大夫?”

    看你妹的大夫……

    康权冷眼看了那士子一眼,有心将手中白纸撕碎,只是诗是赵彦写的,就算撕碎人家也可以再写一次,无论如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想到这儿,康权只得将纸扔给那名士子,随后愤然转身,心中颇为郁闷。

    真是自取其辱,自取其辱啊,本公子的英名怕是要在今日间一日丧尽了……不过,本公子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那些揶揄之言都是巴结本公子的小人所说吧。

    康权想罢,突然换上一副笑面孔,对四下说道:“赵公子小小年纪,不想于诗词一道竟有如此造诣,在下真是自叹弗如。依在下来看,今日这鳌头必是赵公子无疑,只可惜赵公子有事离去了,否则在下也能在其面前讨教一二。诸位请自宽坐,诗会继续,在下忽然也想起外间还有事要办,且先告辞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康权走后,被其冷眼相对的那名士子,满脸莫名其妙的将那片纸放到眼前,随后一字一句读到:“《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此诗一出,满室寂然。

    任尔东西南北风,莫非便是说的我等不成?

    ……

    街市上,小胖子跟在赵彦身后劝道:“赵兄,为楼上那些魑魅魍魉生气不值当,那些人趋炎附势,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赵彦回首一笑,语气轻松道:“在下并未生气,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罢了。刘兄住在哪里,不如到在下寄居的客栈坐坐如何?”

    “甚好。”小胖子抚了抚肚子,笑道:“小弟有些口渴,正好去讨杯茶喝。”

    刘景几人此时也追了上来,见赵彦面色如常,便也平心静气的宽慰了他两句,随后钱良才话锋一转,笑道:“赵贤弟最后那首诗可真是精彩绝伦,愚兄都想看看那些人‘被打脸’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不错。”刘景也道:“贤弟这个‘被打脸’可是描述的颇为贴切,方才听钱兄背出贤弟那首《竹石》之后,愚兄可是觉得颇为惊艳,更遑论那些势利小人。”

    张文渊与李循跟着也赞了两句,赵彦谦虚道:“几位贤兄谬赞,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弟也只是因时因地偶有所感罢了,倒是几位贤兄能不离不弃、砥砺扶持,小弟感激不尽。”

    钱良才闻言摇头道:“所谓在家靠父老,出门靠朋友,我等不仅是朋友,更是乡党,贤弟这话可有些见外了。”

    周制,五百家为党,一万二千五百家为乡,合而称乡党,即同乡。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同乡的关系一直都很坚挺。

    三五知交好友共聚,品酒饮茶谈天说地,赵彦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只不过晚上随刘景到祝教授家里,被其絮絮叨叨温言勉励了一番后,赵彦只觉得脑袋发晕,等回到客栈躺到床上的时候,耳边犹似有人在说‘君子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泰而不骄’之类的话,好烦呐……

    大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天还没亮,赵彦正睡得香甜,却被‘咚咚咚’接连不断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赵彦顶着个黑眼圈打开门一看,无奈问道:“李兄,起的这么早,有事么?”

    李循见了赵彦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样子呵呵一笑,侧身让出其身后之人,说道:“赵贤弟,这位是锦衣卫中所的袁校尉,诸事皆已齐备,愚兄今日便要上路了。”

    赵彦打眼看去,那位袁校尉看着不到四十岁,并不像电视或是小说里那样,身穿飞鱼袍,腰佩绣春刀,然后一脸的凶神恶煞,反而是头戴绒制小帽,身罩一件玄色道袍,看起来一副平凡样貌,就如同众多普通人一样。

    本着能不招惹锦衣卫就不招惹的念头,赵彦立马整束衣装,随后礼数周到的拱手作礼道:“袁校尉,小生赵彦,有礼了。”

    那袁校尉方才已听李循说起过赵彦,见状也不自矜,还礼道:“在下锦衣卫校尉袁彬,字文质。赵公子昨日一首《竹石》,一首《真定府》,一夜之间便已传遍大街小巷,在下对于赵公子可是仰慕得紧呐。”

    “呵呵,袁校尉过奖了,不过是些诗词小道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赵彦心道这正牌锦衣卫看起来也挺好说话的,不知为何会被外界传的那般不堪呢?想必就如那句老话所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

    待二人叙话完毕,李循对袁彬道:“袁校尉,你且到楼下稍候片刻,我与赵贤弟说几句话咱们便上路。”

    “是,卑下先将李副千户的行李拿下去。”袁彬拱手退下,看样子对李循很是恭敬。

    待袁彬走后,李循对赵彦道:“贤弟,锦衣卫的名声你也知道,若非父命难违,愚兄实不愿吃这碗饭,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愚兄便不与刘兄几人道别了,贤弟到时看着说吧。

    另外,在府城中有府衙、县衙,又有亲军上二十二卫之一的神武右卫,以及直属后军都督府的真定卫等衙门,各方势力混杂。

    你昨日得罪了康长衡那个伪君子,虽有韩知府与祝教授照应,为了以防万一,若是贤弟等人在城中遇到什么难事,不妨去西城锦衣卫驻地,找那里的试百户于存益求助,直接报愚兄的名头即可。”

    “多谢李兄。”当初赵彦对李循的防范,如今看来真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不过若是再来一次,赵彦依旧会那么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总要留个后手才行,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说好听点叫单纯,说难听点叫愚蠢。

    李循拍了拍赵彦的肩膀,轻笑道:“何须言谢。贤弟保重吧,也不知下次相聚将会是何时了。”

    李循走了,早饭时赵彦与刘景等人说起,只说李循的父亲差人来寻他,让他尽快赶往京城,似乎要派他个锦衣卫的差事,之后又半真半假道:“以后再见,或许李兄已然是锦衣卫的将校了。”

    几人对这句话也没往心里去,只有埋怨李循走的时候也不说叫醒几人道个别,若非赵彦起夜时‘恰巧’碰到,等天明不见了李循,众人说不定还当他被人绑票了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几天赵彦没敢再出门,而是躲在客栈里看书练字,只因为他现在正站在风口浪尖,不得不避避风头。

    当日赵彦等人走后,祝教授见在场的士子们被赵彦的诗镇住,便顺势而为讲了一番圣人大道,欲要正一正风气,只说的那些人唯唯诺诺,去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其后,一首《真定府》,一首《竹石》,这两首诗将赵彦捧到了台上,其名字也被当日参与诗会的人传遍了整个府城,想必府试之后,也会随着众多考生的回归而传遍四方。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了名之后,这弊端也已然凸显出来。

    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慕名而来,或是想与赵彦讨论诗词学问,或是前来打脸与被打脸,弄得他烦不胜烦,却不得不耐着性子一一应酬。

    及到最后,实在是被烦得没有办法了,赵彦只得吩咐小二,若是有人来拜访的话一概不见,就说他已经搬走了,然后躲进房里‘闭关修炼’,如此方才耳根清静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