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方才确实是在开玩笑,此时听了李循的笑骂,回道:“你这话也只是马后炮罢了,当时我等未与赵贤弟切磋过,你又凭何断定赵贤弟必得案首乎?”
看着旁人说说笑笑,王显心中郁闷,这县试他已接连考了五次,却次次不过,不禁在心中自问,莫非自己就真的没有秀才命不成?连这县试都过不了,又何谈府试、院试呢。
钱良才惯会看人脸色,他见王显神情抑郁,便扯着其他人安慰了他几句,最后又道:“在下自十七岁开始每年都要进一次州学,接连考了六次,如今才总算是勉强入榜,王兄只是时运不济罢了,可切勿灰心丧志。”
县试考完了便是府试,府试是在四月初六开考,距今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如今出行不像后世那么方便,交通工具很少,无非是走路、骑牲口、坐车、坐轿子几种,深州距离真定府城约有二百里地,骑马赶路的话要三天左右,若是坐马车则需要五天左右,这已经算是最快的两种交通工具了。
赵彦还真没有在这个世界独自出过远门,是以离别之际与刘景等人约好,等到三月底和他们一起前往府城去参加府试。
府试流程与县试基本一样,通过之后可以被称为‘童生’,之后再通过院试可获得生员功名,也即是秀才。
考试考了第一名,哪怕赵彦一厢情愿认为这是李知州帮着作弊来的,其心中也是颇为高兴,与众人话别后他本想与钱良才一起回镇上,谁知一转眼却不见了其踪影,想必不是被刘景拉着去了秦楼楚馆,就是喝的迷糊自己先走了。
一个人出了西城门走在乡间小路上,想到一切事情都在按着预想中发展,赵彦心中颇为惬意,眼看就要到家了,他又心中一动,转身向王大户家走去。
李夫子虽说不支持赵彦过早参加科举,本意也是为赵彦好,如今赵彦得了县试第一名,正该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他。
“县试不设鹿鸣宴,不过你能被定为案首,终归是经了李知州这位主考官之手,待明日老夫便陪你去拜会一番,另外再去州学中拜访一下阎学正及几位训导。”李夫子得知消息后也觉欣慰,其后又依着自己的经验指点了赵彦一番,并与其商定明日带他去拜会李知州。
李夫子家在别处,成为王家西席后大部分时间却吃住在王大户家里,拜别李夫子之后,赵彦一转身想要去拜见一下王大户,却不想竟然看到了一个‘仇人’。
“咦?赵凶,你怎么在这儿?”李筠跟着父亲来王家拜访,实在不耐听李应秋与王业在那里说套话,便寻了个由头自己跑了出来,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赵彦。
“哼哼……”赵彦不理会李筠的疑问,他脸上挂着冷笑,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说道:“李大小姐,你是不是还欠在下一百两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呢?”
李筠身边没带着仆俾,四下又看不到一个人影,见了赵彦的样子她心中有点害怕,强笑道:“赵凶,人家那天不是故意的,只因家中有事需要尽快赶回去,却忘了告知赵凶,事后小妹让李二带着银子去‘玉华银楼’,却得知赵凶已然脱身,正想着有机会去你家中赔罪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赵彦慢慢走近李筠,途中又将两手互抱,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渗人’。李筠只当他要打自己一顿报仇雪恨,被吓得面皮发白、舌头僵硬,往日的伶牙俐齿全然失去了作用。
赵彦见状心中一笑,阴着脸吓唬道:“是么,这是不是就叫冤家路窄呢?那天我被人狠狠揍了一顿,鼻梁塌了,嘴巴歪了,胳膊也折了,肋骨也断了六根,两条腿也差点被人打断,血流了至少七八斤,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你说我该怎么报答李大小姐的‘健忘’呢?”
“赵……赵凶,你……你骗人,若是你……你真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便养好?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喊人了。”李筠牙齿打着颤,结结巴巴的说着话,小脸被吓得花容失色,脚上重逾千斤,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赵彦刚说完就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不过李筠此时已然近在咫尺,其身上的处子芳香若有若无,闻起来倒是让人感觉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