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元闻大师不好拒绝,只得一一推演,最后却松了口气,告诉余简:若是不离开幽州,都是平安此生的福气。
余简不动声色地道了谢离去。
然而又过了几年后,余绽出生。余简立即便带着她的八字又去寻元闻。
元闻看见这个命格,大惊失色,却又推说并没有什么,只是个普通小娘子,唯有跟家里的姐妹不大和睦罢了。
可他先前表情已经不对,余简哪里肯信这个话?逼着他苦苦追问。万不得已,元闻只得细细地给他解说,告诉他:这孩子孤煞,她自己能天下扬名、人家富贵,但到了最后,却有可能会连累得全家惨死。
余简顿时沉默下去。元闻便劝他不要急着动那种心思,万事都比不上家族繁衍。
两个人默然散去。
可是,余简两次来寻元闻,身边服侍的都是福禁。
头一回懵懵懂懂的福禁被元闻支出去许久才回来,还没听见什么。可是到了第二回,福禁却记得余简,见面便笑着出去给他端茶点。
元闻和余简都以为他是知趣地躲了出去,可谁知,他真的是去安排茶点。且,安排完了就转了回来,一直坐在廊下等候呼唤。屋里面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吓得面如土色。
两个人直到说完,也没等到给余简端来的茶点。
虽然余简没说什么,但是离开的时候,深深看了福禁一眼。福禁当时膝盖都软了,只管合十念佛,连看都不敢再看余简。
元闻大师第二天便宣布闭关,修闭口禅。
福禁等个没人的时候,跪在他门外,痛哭着指天誓日,说自己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了任何一个旁人去。
转过天来,元闻便命他去寺里做知客,换了另一个小沙弥来陪伴自己译经。
谁知,余家合家进了京。
太后前脚召见了沈沉,余简后脚便去了普济寺烧香,打听到了元闻大师的住处,便夜里去寻他,直接告诉他一句话:这孩子的八字,再不能有旁人知道了。
元闻大师哪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第二天便出关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安排好了后事。七天后,圆寂坐化。
从这一条上,若说元闻大师是被余简逼死的,一点儿都没冤枉余简。
“不是说福禁和尚是留书出走?可看见了那封所谓的留书?”沈太后阴沉着脸,看向椎奴。
椎奴点点头:“看见了,满纸鬼话。什么向往河山已久,如今普济寺大事落定,他便可以一走了之了,云云。”
沈沉把那封信折了起来,忽然从鼻子里笑了一声,塞进了自己的袖筒里:“所以我师兄曾经说过,所有的野心家,总是有个不得已的理由,杀人也是不得已,放火也是不得已,便令生灵涂炭、山河染血,也不过是他不得已,而已。
“余笙已经送了毛果儿那里了罢?我把这个也送过去。想必孙德先和余笙,未必对自己的家,能知道得这样明明白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