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子温顺地等她说话。
“二娘子心神不定，所以有些惊胎。这阵子还请多多休息。”沈沉对二娘子只交代了一句，便转向潘家大娘子，诚恳地说道：“大娘子，太后娘娘命我一定转告大娘子：先不要离开京城。”
潘家大娘子和二娘子立即沉默下去。
“如今，不太平。即便是潘家有家将，可若是有人成心陷害，你二人和孩子们，恐怕是躲不开的。”沈沉叹口气，把刚刚得到的关于自己的流言直言不讳地都告诉了她们。
两个人失色，相顾无言。
“你们若是在京城，有禁军有人手，一旦有事，我们也反应得过来。可你们若是离开，即便是太后和太子再想相护，却也鞭长莫及。”
沈沉回头看看灵堂，两个表兄弟哭得死去活来。
因伤感说道：“拜当年韩震跋扈所赐，太子身边并没有年纪相仿的同窗。想必最为亲近的同龄人，只有潘家小大郎一个了。太后娘娘很希望他能有个互相扶持的朋友兄弟，能一起走下去。”
其实，对于潘家小大郎来说，这个话，也是一样的。
当年为了韬光养晦，潘家始终都不肯跟外人有过多的接触。潘家小大郎自幼便一个人躲在府里读书习武。
潘家大娘子和二娘子的娘家又都在外地，京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故旧往来。潘家小大郎已经因此变得有些孤僻了。若是能够跟着太子一起长大……
潘家二娘子顿时犹豫起来。
“我们这个外家，就只剩了我儿这一个男丁。我们潘家再也帮不上太子什么了。”潘家大娘子却仍旧不为所动，淡淡说道，“还请太后放我们走吧。”
沈沉抿了抿唇，往外看去，仔细找寻。
果然，被她发现了躲在人群深处的小小娘子。
“那是麦娘不是？我听说是生在庄子上，所以乳名叫了麦娘？”沈沉冲着小姑娘招了招手。
无奈，乳母只得领着娇小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又教她：“给郡主行礼。”
“小孩子家家的，不用。”沈沉把小娘子捞在了自己膝上坐好，仔细看着小姑娘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遗憾地抚了抚她的小脸：“再过十年，她本该是全大夏最受宠的小娘子之一。”
若是潘家的惨剧没有发生，甚至，只要潘皇后活着，这个当朝皇后的内侄女，十年后谈婚论嫁之时，只怕会是全京城小郎君们趋之若鹜的对象。
可是现在……
若是潘家离开了京城，完全褪去国丈国舅这一重身份，这令人怜惜的小娘子，恐怕就只能嫁给一些上京赶考的举子，或者地方上的殷实乡绅，如此而已了。
“她命不好。”潘家二娘子想到这里就掉泪。
“不哭。娘不哭。娘肚子里有弟弟，不能哭。”小小的麦娘懂事地向着潘家二娘子摆手。
沈沉抱着她，温声道：“太后娘娘说，如今还忙着，顾不上。但过个一年半载，新帝稳当了，她老人家就只要盯着些辅政的大臣，膝下难免会寂寞。
“太后娘娘让我来跟二位商量商量，能不能等麦娘满了七岁，便让她进宫陪伴太后？也好跟新帝多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