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见这位美貌佳人对自己确是一片热诚,心下感激,思前想后,摇了摇头,缓缓道:“邱姊姊,多谢你一番美意。不过,还请姊姊上复倪帮主,小弟确有不得已的苦衷,真的不能加入贵帮。”
邱灵卉一呆,妙目中露出失望之色,问道:“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么?”
叶天涯想了想,摇头道:“其实我出来行走江湖,并非贪图所谓的‘王莽宝藏’,亦未想过投靠江湖帮派,而是为了……”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再说下去了。
心中只想:“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邱灵卉柔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叶天涯双眉紧锁,涩然道:“我,我……”心下烦恼之极,忽地一声叹息,黯然道:“你别问了,我不能跟你说。总之多谢邱姊姊和倪帮主一番美意。我还有事,不能奉陪。告辞!”
说着深深一揖,拜谢而去。
花坛附近之人见这两人并立赏花,谈谈说说,男的如梨花飘雪,玉树临风,女的如玫瑰初胎,明珠生晕,宛然一对璧人。正诧异间,忽见青衣少年急匆匆的转身去了,只留下红衣女郎怔怔的俏立当地,一脸茫然之色。
叶天涯远远地转了个弯,一回头间,花遮柳隐,早已挡住了那座玫瑰花坛,邱灵卉的倩影自亦不见了。
他这才透了一口长气,放慢脚步,走到道旁一株杏树下。不知何故,背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一颗心怦怦乱跳,定了定神,渐渐消了满腔惶恐烦恼,喃喃自语:“对不起,邱姑娘。我大仇未报,恩怨难分,可不能加入你们‘天星帮’。唉,你对我的心意,我更加生受不起。”
一个人长吁短叹,呆立半晌,忽听得隔壁灌木丛中微微呼吸之声,一怔之下,低问:“什么人?”
豁喇一响,灌木丛后慢慢走出一个手持锄头的灰衣汉子。那汉子缩头耸肩,颏下一把山羊胡子,形貌猥琐,一张脸膛黑黝黝的甚是难看。他眯着一双红眼睛,向叶天涯哈了哈腰,却不说话。
叶天涯问道:“大叔,你是‘碧云庄’仆役?”
那汉子嘻嘻一笑,将锄头倚在左肩,双手一阵比划,打了几个手势。敢情是个哑巴仆人。
叶天涯心想:“看来这个哑巴多半是庄内负责莳花的花匠。”便向他微微一笑,说道:“大叔,你打这些手势我也看不懂。我这就走,你别管我了。”
当下转身便行,径自回房去了。
这晚碧云庄照例大张筵席,款待前来拜寿的贺客。
大厅上华烛辉煌,一共开了五十来席,挤满了客人。
叶天涯晚饭前曾向婢仆打听,知庄中已大宴数日。由于明日便是老庄主寿诞的正日子,远道客人已来得差不多了。相较之下,宾客云集,今晚人数最多。
叶天涯跟着郑天豪等人杂坐在偏席。四下顾望,隔着两张桌子便见到邱灵卉和一众女客坐在靠中的位子上。厅中只有三四桌是女客,众女之中不乏美人,唯独邱灵卉艳丽无伦,最是容光照人。
众人突然见到座中多了一个娉婷袅娜的美貌女郎,都是眼前一亮。老成持重的倒还罢了,不少年轻后生有意无意间不免向她多看了几眼,或偷瞧,或傻瞪,或斜睨,或直望……丑态百出,不一而足。
叶天涯想起邱灵卉在下午玫瑰花坛的言语,心慌意乱之下,哪敢向她多瞧一眼?耳听得旁边冯少飞、许广、邵彪及邻桌一干年轻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啧啧啧,这位姑娘是谁?简直是月里嫦娥下凡哪!”
“喂,不会吧?你连新进的天星帮邱副帮主都不认识?”
“你说什么?这个小美人儿便是三年前立誓比武招婿的那位天星帮‘美女总管’么?”
“当然是她了。嘿嘿,听说三年来她一共击败过无数登门求亲的少年英雄。赵兄,要不赶明儿喝罢寿酒,你去拦住邱姑娘,向她挑战。只要打败了她,美人便是你的啦。”
“嘿嘿,俺可没那个能耐。”
“唉,按说也真是怪事。武林中少年新进不少,难道便没有能胜过这位姑娘的一招半式的?单打独斗不成,难道不能用强么?”
“有倪帮主她老人家撑腰,谁敢用强?”
“啧啧啧,‘天星帮’倪帮主是个大美人儿,想不到副帮主又是一个小美人儿!”
“小声些。别让天星帮的人听见!你有几颗脑袋?”
“唉,想不到天下竟有这般美貌的姑娘!”
年假接近尾声。创作进入正常状态。休候外出较多,皖北、金陵、扬州等地转了转。开始收心,呵呆。听风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