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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难产而死

,便是天皇老子的,他也未必肯听进去了。

    顾玠砍下一个叛军的头颅,然后恶狠狠的道:“滚——”

    那侍卫觉得此时的顾玠竟比城下的那些叛军还要恐怖,他只赶忙道:“将军夫人这会子要生了,太后娘娘叫你去见见她们母子。”

    原本将要誓死守卫城门的顾玠却一下子呆住了,几个利箭从他的身边飞过,也不去躲。

    是啊,他该去见见虞折烟的,他今日是活不成了,可他还连道别的话也不曾跟她说过。

    她还记得自己临走的时候她满脸紧张的模样,可如今竟然有些愧对于她,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护她一生周全,没想到今日自己连这洛阳城都无法替她守住。

    他还是下了城楼,而他的一千亲信随着他去了太守府内。

    太守府内早已乱作一团,连那太守也收拾着府邸里的钱财,想要逃跑离开。这洛阳城的士兵还在浴血奋战,他却想要跑了,顾玠岂能饶了他。

    顾玠果然见状勃然大怒,只叫属下将他即刻斩杀了。

    待他走到虞折烟的院子里,却见顾映莲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门槛上,瞧见她来了,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冬琅,那产婆说难产,已经救不过来了,如今还有一口气在,你便跟她说句话罢。”

    顾映莲的声音里满是无奈,若是在宫中难产,她能替她找来世间最好的产婆,可如今在这里,她也无能为力。

    听到了这样的话,顾玠一刹那好像双耳失聪了一般,只瞧着太后的嘴唇不断的在翕动,却听不见任何大的声音。

    然而顾映莲说什么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越过顾映莲,只径直的往屋内走去。。

    那些原本在床榻面前直摇头的人见他来了,便忙不迭的让开。

    瞧着床榻上的人影,顾玠的心如同被一把钝刀不断的凌迟着,只将他割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还是走了过去,掀开了那薄薄的一层纱幔。却见躺在床榻上正历经着分娩之痛的虞折烟,头上的青丝已被汗珠子给浸湿了。

    她痛苦的喊着什么,虽然有些模糊不清,可当他侧耳去听才发觉,原来她竟然一直唤着自己的名字。

    顾玠走过去,慢慢的坐在她的床榻边上,用自己冰冷的手紧紧的攥紧她的手,“折烟,我在这里,你莫要怕。”

    “好疼,冬琅——”听到他的声音,虞折烟慢慢的睁开了眸子,一滴泪顺着眼角,慢慢的落在枕褥上,“我真是无能,这辈子都不能让你瞧瞧这个孩子。”

    虞折烟的气息若有似无,好像是那口气随时都能断了一般。瞧着她痛苦的模样,顾玠说不出让她用力的话,好像只有死了,才能摆脱这漫无边际的疼痛。

    “你不要再说了。”他头盔也歪了,头发凌乱的垂下来,“求你不要再说了。”

    虞折烟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体上传来的碎裂般的疼痛,她伸出手慢慢的抚摸着顾玠的脸颊,他的脸,比以前瘦的太多了。

    “冬琅,我爱你,是那种恨不得将你一生一世占有着的那种爱。”她的手上最后的一丝力气似乎被抽走了,摩挲着他脸颊的手,狠狠的跌落在床榻上。

    虞折烟从未说过一句她爱他的话,没想到她竟在此时说了出来,好像是诀别的话语,再不说出口,一切都迟了。

    他拖着她冰冷的身子,将头紧紧的扎在她的脖颈间,“那你就安安分分的陪着我,否则我将来三妻四妾的,再也记不起你这个丑丫头。”

    就在这诀别的时刻,顾映莲牵着小皇帝灏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急道:“冬琅,那叛军已经攻破城门,很快就闯到太守府里来了,你赶紧带着灏儿赶紧趁乱离开这里。”

    顾玠依旧紧紧的搂着虞折烟的身子,泪水滴落在她冰冷的脸上,“我带你们一起走。”

    “我和折烟走不了了。”顾映莲满脸的急迫,“我害死了封凰的父母,又将他逼到我的身边来,

    他岂能轻易的放过我。而折烟这丫头已经熬不了多久了,你还是放她安安静静的走罢。”

    顾玠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抛弃,在这个世上他最在乎的两个女人,宁愿跟封凰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舍弃她们。

    而就在这时,顾映莲却从袖口里掏出传国的玉玺来,然后端着它,“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顾玠的面前。

    “冬琅,以后灏儿的复国大业便交在你的手里了。将来你要拥护他,帮他将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顾映莲的脸上带着乞求。

    见到自己的亲姐姐竟然跪在了自己的面前,为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帝求一条生路,他岂能不动容。

    虞折烟知道,这或许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冬琅,走罢,便是将来为了我,也要好生的活着。”她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再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封凰的,他不会亏待我的,定会将我好生的安葬的,你不要担心。”

    听到虞折烟的话,顾映莲端着玉玺的手,微微的一颤。

    外面的厮杀声原来越近,眼看就要来不及了,顾映莲忙将手里的玉玺塞到他的手里,然后将那啼哭不已的小皇帝也塞给了顾玠。

    原本扯着他袖子的手慢慢耷拉下来,他随即惨厉地痛叫,剜了心般的悲惨着:“折烟。”

    回答他的只有虞折烟的沉默,以及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顾玠还是转身离开了,带着随他入太守府的亲信们,皆换上了百姓的衣衫,在城内大乱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他走后,顾映莲走到虞折烟的身边去,用手试探的往她鼻息间摸了摸,竟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她不知她能不能听见自己说的话,只叹道:“你为何要说谎骗冬琅,这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封凰的。”

    见她依旧动也不动,她这才苦涩一笑,“我用尽计谋的让封凰留在我的身边,可我贵为太后。也怕怀有身孕,被天下人耻笑,于是我命孙喜去宫外的小倌那里找来一种秘药,吃过的男子,便是行再多的鱼水之欢,也不会让女子怀有身孕。”

    待她说完,便将一直候在门外的王恳给叫了进来,只命她摘火油和火折子过来。

    王恳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很快就拎着慢慢的一木桶过来。

    顾映莲坐在椅子上,淡然的喝着茶水,只是她的指尖却有意无意的敲着桌子。

    她命王恳将那些火油倒在地上,如今那些宫人们见状不妙,早就各自逃生去了,这件事情只能沦落到他亲自动手了。

    王恳干活倒还算是利索,没一会子的工夫便将那火油倒好。

    顾映莲见所有人搜走了,只有他还如此的孝敬自己,不由得心下感动,没想到这个没根的东西待自己确是真情实意的,也难怪她亲手将他提拔上来了。

    “你也逃命去罢,王恳。”她终于故作轻松的开了口,“你也是没造化,跟了我这么一个穷途末路的人。”

    王恳虽为人奸诈,但对于太后他却也是真心实意的侍奉着,如今她虽赶他走,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了。

    “太后娘娘,您便让奴才留在你身边侍奉您罢。”他苦苦的哀求着,“奴才十四岁便入宫,如今亦是六十三岁了,家里的族人也没有了音信,您让奴才又去哪里呢?”

    太后怒道:“还不快滚,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了你的安身之所了不成?”

    王恳还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了,屋内顿时安静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封凰带着属下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