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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荣华归来的顾大将军



    巧娘的祖上也是因为一昭圣旨而贬斥到了这里,自然对那圣旨心生惧意,可她还是赶紧抱着自己的侄子往院子里走去。

    果然当两个人走到院子里去,顾玠已经忙完了手里的事情。

    那尴尬的侍卫只清了清嗓子,将那圣旨打了开来。

    虞折烟轻轻的拉着巧娘跪下,却见顾玠也慢慢的跪下了,而那些侍卫也随着顾玠的跪下而跪下。

    虞折烟早已料到了那圣旨上写的是什么,顾大将军所失去的一切都回来了,更包括她的一等诰命夫人的头衔。

    顾玠接下圣旨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底下头的,只有虞折烟慢慢的将脸抬了起来,亲眼看着顾玠满是血的手接过那道明黄色的圣旨。

    是啊,她忍不住的苦笑起来,顾玠一回去,这天下又要血流成河了。

    顾玠慢慢的起身,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却听见那些侍卫异口同声的喊道:“参见顾大将军。”

    震耳欲聋的喊声将山上的鸟儿丢惊走了,扑腾着翅膀,往更高远的地方飞去了。

    顾玠随意的摆了摆手,“起来罢,你们这些人还是小心一些,莫要毁了本将军娘子的花。”

    这些侍卫听了忙留意脚下,生怕将那些看起来不怎么名贵的花给踩了。

    而众人刚刚的站起身来,却见又急匆匆的跑来了一行人,却是那吴同善急匆匆的赶来,连轿子也没有乘坐,竟是顶着烈日跑过来的。

    他圆滚滚的身子一下子跪倒在地,那姿态如同一只摇手乞怜的狗儿,“微臣恭贺顾大将军官复原位。”

    只怕连这位吴大人也不曾想到,这样罪大恶极的顾玠居然会官复原位,而自己一心巴结拉拢的南璟王却成了叛贼。。

    顾玠将手里的圣旨毫不在意的丢在地上,然后面带笑意的走到那吴大人面前,“吴大人一来,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只可惜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吴同善见他虽笑着,可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他汗雨如下,“您真是折煞微臣了。”

    顾玠慢慢笑了起来,只问着身边的侍卫们,“你们瞧瞧,他这笨拙的样子像不像一只狗,来,给本将军叫两声听听,看看像不像。”

    虞折烟见他声音阴鸷,仿佛再次看见了当初那个杀戮成性的顾玠。是啊,以他的脾性,岂能饶了这个处处刁难他的吴大人。

    那吴同善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只“汪汪”的叫了两声,又晃动着那胖乎乎的屁股,瞧起来竟是那样的滑稽。

    最先笑起来的却是巧娘怀里的孩子,那不谙世事的孩子只觉得有趣,竟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巧娘吓得顿时变了脸色,赶紧伸手捂住孩子的嘴,不让他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来。

    然而孩子的笑声刚刚止住,顾玠却顿时笑了起来,他笑了十分的爽朗,连眉眼上也全是笑意。

    就在连虞折烟都深信顾玠会饶过这位吴大人一命的时候,却见他一下子抽出了身边士兵的佩刀,直直的往那吴大人脖颈上砍去。

    巧娘吓得发出了一声的尖叫,而虞折烟却眼疾手快的将那孩子的眼睛蒙上,然后急声喊道,“冬琅,住手。”

    顾玠手里的刀离着那吴大人的脖颈只有半指远的距离,若不是虞折烟喊住,此时他早就已经人头分家了。

    这些宫中的禁军也是知晓顾玠这阴晴不定的脾气的,但能让他停住刀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那吴大人感刚刚死里逃生,吓得是魂飞魄散,又当着虞折烟的面,不敢将所有的罪责往封凰身上推。

    “夫人,我求求您救救我的狗命,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他的头往地上砰砰的磕着,“我以前

    对您可是照顾有加的,您不能不敢微臣的死活。”

    虞折烟看着身边脸色煞白的巧娘,脸上毫无波澜的道:“姐姐快带着孩子回去罢,只怕是以后见不着面了,还请您好生保重才是。”

    巧娘知晓此时一别,只怕今生也没有相见的时日了,虽有千万句的话想说,但现在这情况确是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待她含着眼泪走后,顾玠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来,随手将那沉重的刀递到了她的手里,“他也曾欺辱过你,你亲自解恨如何?你以后跟在本将军身边,可不能太心软了。”

    他的口吻好像不像是让她去杀人,而是去让她挑选一件衣衫一般。

    吴同善才看到了生的希望,却又瞬间被推入到地狱之中,他惊恐万分哀求着虞折烟。

    因为当初一心想要巴结封凰,所以他倒是没有太多的为难虞折烟,倒是顾玠在他的手底下吃了太多的苦,虞折烟却是清清楚楚的知晓的。

    虞折烟并未给那吴同善求情,只是又将那冰冷的刀交还给顾玠,“我如今有了身孕,见不得这样的血腥,你还是自己动手罢。”

    说完她只管自己回到了屋子里去了,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当初她想要跟封凰一起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自己那几身旧的衣衫已经在太守府被丢弃了,如今除了身上这身衣衫,年再无什么可收拾的了。。

    原先倒是不觉得,此时竟越发的觉得她以前的日子拮据。

    而唯一无法处置的却是那小老虎了,它在虞折烟的脚下不断的转悠着,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一般。

    正在她愣愣的出神的时候,顾玠却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红木匣子,里面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响,想必是他昔日征战时候的铠甲。

    他将木匣子打开,然后只管将外袍脱下,也不要她帮忙,只自顾自的穿戴起来了。

    虞折烟扭过头去,却见那甲片如鱼鳞相连,后垂石青等色的丝绸护领。

    她慢慢的走过去,只伸手替他穿戴了起来。

    待她去扣那腰间的玉带的时候,纤细的胳膊将他的要紧紧的搂住,她的脸也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口。

    待她费力的将扣子锁好,却发觉自己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一点也动弹不得了。

    他声音暗哑,似乎带着试探之意,“咱们这就要回京城了,为何你半点也不高兴。”

    虞折烟将脸深深的扎在他的胸口,只恨不得钻进他的骨血里,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将来的杀戮。

    过了良久,顾玠才慢慢的将她放开,“这里的破烂之物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咱们即刻便离开这里罢。”

    虞折烟脱口而出,“还有——”

    她很想带着那件她做给他的绸衫,她做了整整三日,每一针每一脚她都是那样的尽心,可他却不想要了。

    很显然她最看中的东西,却是他最不愿意记起的,就如同流放在这里的日子,是虞折烟最惬意的日子,却是那高高在上的顾大将军人生中最昏暗死沉的一段时日。

    厚重的铠甲已经穿好了,威风赫赫的站在她的面前,他皱了皱眉,漫不经心接着她的话问道:“还有什么?”

    虞折烟将压在嗓子里的话咽了下去,只指着那只在地上乱转悠的老虎道:“总该想想法子要如何处置它。”

    他的眼睛里满是不耐,“不过是个畜生,或是带回京城去,或是放到山上去都成。”

    在他的眼里,这个跟随了他们这些时日的老虎,不过跟外面房檐上吊着的那些皮买是一样的,他对它们都是一样的毫无感情。

    虞折烟将那小老虎抱了起来,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它放走罢,原本是在嗜血吃肉的东西,跟在咱们身边也只会让它丧失本性罢了。”

    顾玠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在屋子里四处的搜寻着。

    过了好一会子她也没有寻见,便扭头皱眉道:“那东西在哪里?”

    虞折烟知晓他说的是何物,只觉得心口一缩,比刀扎还难受。她将那抱在怀里的小老虎慢慢的放下,然后从柜子里翻找出那件烧了一半的肚兜。

    她忍不住冷笑,“何必只带走这件没用的物什,何不去青楼里将人接出来,若是你喜欢,不如将她扶了正?”

    若是以前虞折烟为了自己这般的争风吃醋,他一定会十分的欢喜,可如今一想到这肚兜的主人,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欢喜不起来了。

    他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面带不耐烦的道:“这样的事情你少管。”

    虞折烟瞧着他将那肚兜拿走,淡淡的道:“我自然是管不得你了。”

    他见她气恼了,刚想解释,却见她抱着小老虎出去了,似乎不理会他在身后唤着她的名字。

    虞折烟一口气走到了山顶上,然后将那小老虎放下,那老虎原是不肯走的,只围着她的腿不断的蹭着,短短一个月的工夫,这小老虎竟被她养成了猫儿一般。

    她狠了狠心,从地上捡起一块干木头来,冲着那小老虎便打了过来。

    虞折烟一边流着泪,一边骂道:“你这厚脸皮的畜生,难道还指望着我养你一辈子不成,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