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茫茫沧海,碧波起伏,墨绿色的浪花汹涌卷动,海水飞溅半空,在当头烈阳的照射穿透下,一粒粒璀璨如最晶莹的珍珠钻石。
只是这海天相接的盛景之中,却是多了那么一丝血腥气。
那血腥味道既是人类屠杀这片海洋霸主之一的铁甲鳄所残留,也是一位“老实人”反戈一击之后的彪悍气息蔓延。
“做的什么?”
秦远瞥了眼站在水波之上,面色惨白如纸的洪达,笑道:“这些人如此厚待我,兴师动众出海搜寻,又送我去这铁甲鳄老窝,还想霸占我的点龙术,咱是个讲究的人,人接连送大礼而来,咱也不能让人空手而归,总要礼尚往来不是?”
洪达死了的心都有了!
这叫礼尚往来?
斩掉阴山派掌权大长老阴木的一只手臂,灭掉阴山派核心弟子曲三寒的三魂七魄,还把这么一大群人扔进铁甲鳄群之中,有这么礼尚往来的吗?
但是马上,他猛地怔住,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拓跋兄弟。
“……兴师动众出海搜寻……”
洪达心中生出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
“你不是拓拔野,你是,秦远!”
阴木大长老落入那封山封水的阵法之内的一处九宫格里,原先的铁甲鳄都已经离开,他倒是没有丧身鳄嘴,听到了秦远的话,瞪着他怒斥道。
其他被困在里面的两派弟子也是面色剧变。
神异的点龙术,巨大的方天画戟,惊艳的戟法,还有那面雷电交织的大号板砖,这不正是那恶贼秦远的随身标配吗?
秦远一伸手,将覆在面上的面具扯下,露出了原本的样貌,面颊棱角分明,若刀削斧切,双目炯炯有神,似是两把利刃在闪烁着幽寒光芒。
“阴木大长老果真见多识广,这么快就猜到了,不错,正是在下区区。”秦远笑眯眯说道,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你……”
阴木大长老单臂指着秦远,惊怒交加,一时竟是说不出句囫囵话来。
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他带着人一路浩浩荡荡,去抓那混入此地的秦远,却不曾想秦远就在他身边,而且还被他们阴山派弟子一路欺压。
这当真讽刺!
他们一直在一只炸药桶上玩火,直到刚才,那炸药桶终于炸了!
“噗!”
或许是伤势牵扯到了肺部,亦或许是极度的愤怒与憋屈,阴木大长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如老树皴皮的面皮抖动不已,仰面倒下。
“咔咔!”
九宫格之间的隔离光幕接连破碎,近百条已然满腔怒火的铁甲鳄在那头巨大的铁甲鳄王的带领之下,如海啸般冲了过去,此间所有人只能拼命驭使飞剑法宝,来延缓生命的走向终点的时间。
铁甲鳄的怒吼,人们的惨呼,接连响起,不久后彻底消失。
法船扬帆起航,逐渐消失在墨绿的海天交界之处。
“拓跋兄弟,不,秦城主,在下从未对你动过不好的心思,在私下里,我们哥
几个对你佩服的不得了,您以一人之力,让整个十方宗如芒在背,那就是我们的偶像啊!”
洪达瘫软在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惊恐而希冀的看着秦远,同时面上又带了几分见到偶像般的虔诚与兴奋。
秦远没有把他扔进鳄群,而是将其一起带走。
“我还没见过求生欲望这么强烈的人。”
大薇靠在船舷上,手里拿着一颗青皮果子,看着瘫软在甲板上的洪达,摇头说道,“你别信他的鬼话,人类是最善变的东西,现在他说你是偶像,等到回到十方宗,他肯定又会说你是恶魔。”
“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去问齐鹏锦他们,我可不止一次说过,做男人就应该跟您一样!”
洪达连忙辩解,他当真不想死,也当真被秦远的远播恶名吓到了骨子里。
“好了,一起喝过酒一起吹过牛的兄弟,说那么多可是见外了。”
秦远一把将其提拎起来,让他在甲板上站稳,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对,对,一起喝过酒一起吹过牛的兄弟!”洪达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法船行走在海洋波涛之上,这位原先的十方宗的小长老很快被秦远委以重任,进入法船,掌舵前行,往着秦远等人来的地方赶来。
秦远等人则是从那曲三寒严令禁止他们进入的船舱中搬出几张椅子,一张方桌,迎着海风,面朝大海,烈酒佳肴。
“许知行什么时候能赶来?”大薇端着一只高脚杯,高脚杯中是猩红的液体,一如她那红艳至极的红唇。秦远不喜欢喝红酒,也喝不来那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