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刺猬本来答应的痛快,然而当听到“海先生”三个字时,却是陷入了深深犹疑。
“是不忍心出卖你的朋友吗?”胡小仙故意问了一句。
大刺猬晃动那与硕大身形完全不成比例的小脑袋,道:“我们之间并非朋友,恰恰相反,我也恨不得他被人抓走。”
“哦?此话何讲?”秦远问道。
大刺猬恨恨地跺了跺前爪,道:“我曾有三个徒儿,天赋极佳,可谓璞玉,修习功法一两年,都已入门,可却全被这海先生带走,几十年过去,是生是死都不知!”
“几十年过去?你是说那海先生已经在此待了几十年了?”秦远惊异地问道。
他是从那十方宗人嘴中知道的“老海”,想来应该是与上任城主左祥熙一起来到的城市修行界,总共也不过二十年左右,却是没有想到,这头大刺猬给了他一个远超预料的答案。
“据我所知,他至少存在于此地五十年有余!”大刺猬说道。
秦远与胡小仙相视一眼,俱都惊讶地合不拢嘴,“老海”存在于此处五十年有余,那是不是说明十方宗早在八十年前就在此地布置人手了?
他们两人实在想不明白,十方宗到底做的什么隐秘之事,要从五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五十年之中几乎无人知晓,甚至连负责此事之人,也是神秘之极,除了一个“老海”之外,再无其余信息透露。
“那你可知道这位海先生的真实身份?”
秦远问出问题关键,只要知晓他用来掩护的身份,那一切都会好说,哪怕是十方宗倾全宗之力,也无法阻拦整整一域神廷的彪悍战力。
做事如此隐秘,又不断抓捕修者,不用多想都知道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
然而,这头大刺猬给出的答案却是让秦远很是失望,他很是无奈的说道:“那海先生自从出现在洪山寺的第一日起,就带着一个奇怪面具,来去之时,从未摘下,我只是知晓他是一个中年男子,脾气暴戾,手段残忍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大刺猬说到这里,露出了自己的后腿,只见他的一只后腿弯曲异常,那是腿骨严重粉碎骨折之后,难以原样愈合而长成的弯曲弧度。
这也是大刺猬在见秦远和胡小仙第一面时,不愿起身的原因,现在说起,当初它并不是为了故意摆弄高僧风范,而是腿上真有旧疾。
“我的这条残腿,便是当初被那海先生打伤的。”大刺猬缓缓道来。
在五十几年前,那海先生第一次来到洪山寺,第一次来便要求所有僧人回避,他要独自一人在佛堂中打坐静心,悟生已是此处方丈,出来阻拦,告知这位海先生,这里没有这个规矩,无论佛祖还是菩萨,度的是众生,接受礼敬许愿的也是众生,众生平等,不能因他而坏了规矩。
就是这一番话,大刺猬从此瘸腿而行五十余年!
眼见高人难惹,大刺猬只能吩咐庙中其他僧人,新建了一处佛堂,供山下信男信女跪拜许愿所用,而老的佛堂只留给海先生一人。
“既然你与他有如此仇怨,可为何还要求助于他,将那鬼修抓走?”胡小仙问道。
“这有什么办法,那尊从天而降的大鼎要求是在太多,每日必须香火不断,每日必须烧鸡老烤鹅供奉,我这里是小庙,连菩萨佛祖都没那待遇,哪里能满足他的胃口,再说,佛门清净之地,怎能供奉这烧鸡烤鹅,被山下信众看了去,定是会以为我们这些和尚破了斋戒,留来自用。”
大刺猬也很是无奈,“老僧修为只有那么多,对凡人用用还成,可是对那鬼修来说,根本不起作用。无奈之下,只能求助那海先生。他在洪山寺参佛静心这么多年,也该帮着做点事情。再说,洪山寺坏了,他也不愿看到。”
两人与这只大刺猬又是聊了一番,大刺猬当真不知那海先生的真实身份,连面貌都未曾见过,秦远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秦城主,再过两日便是本月十五,那海先生定会前来,到时候你们布置人手,一举将其拿下便可。只是打斗之时,莫要伤及庙里僧众性命。”
大刺猬知道秦远打的是这个主意,它也是这般想法,但还是提醒了一番。
秦远向其保证,肯定不会伤及无辜,又与这大刺猬约定好时间,便与胡小仙结伴离去。
走到山脚下,胡小仙问道:“为何不在那佛堂周边布下阵法呢,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即便是布下阵法,对方也难以察觉。”
“那老海隐藏此处八十余年,从未被人知晓,定然有其过人之处,万一被他察觉,提前离去,那到时候在想将其揪出来,可就是件极麻烦的事情了。”
秦远说道。
胡小仙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