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轻的青铜残片,仔细看去。
残片上的花纹隐约可见,繁密复杂,就如渔网般环环相扣,但又带有一种厚重磅礴之感。
那是蟠螭纹,青铜器上常见的纹饰。
在最边上还有半个篆字,像一个小人坐在那里,惟妙惟肖。
“你们猜猜看,这是个什么物件”,邵连山站在陆小观的身边问道。
老师提问,四个学生连忙仔细观察,摸摸这边,瞅瞅那边,秦远又将那块碎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眉头微皱。
他捕捉到了一丝臭鸡蛋的气味。
这古代青铜器上,怎么会有臭鸡蛋味儿呢?莫不是墓主老家人在里面呆腻歪了,闲来无事,煮上俩鸡蛋没吃完?
想想有点瘆得慌!
不过他马上感觉这气味有些熟悉,那夜的梦中,他不止一次“闻”到过,还有那个像是坐着小人的篆字,也曾见到过,只是它并不完整。
秦远的目光飞快的在青铜残片中穿梭,不时拿起一块,看过两眼,或是放在身边,或是放下继续寻找。
“好像是一件镬鼎。”
岳镇海首先说道,这货人品一般,但有些小聪明,也爱表现,抢先说道:“这些纹路是蟠螭纹,春秋时期的样式,差不多有三百斤重,如果是一件的话,那肯定不是普通的青铜器,应该是大件的镬鼎。”
此话一出,几人都瞪大了眼睛。
镬鼎那可是只有皇族和大贵族才能使用的东西,88年发现的东周贵族赵卿墓里面就有一件,国宝中的国宝。
难道他们手头上的这一件也是镬鼎?而且被邵老师给搬回家了?几人有点晕。
岳镇雄微微一笑,这个堂弟没有给他丢脸,一开口就不凡,大三的学生能有这个见识,已经很不一般。
白肖薇也不由高看了岳镇海一眼,紧接着又把目光转向邵连山,她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邵连山却不这么认为,而是另有它物。
而最无法让他们反驳的是,出土这些青铜碎片的墓葬是晚明时期,墓主人是一位道士,虽说不是没有可能这位道士的陪葬品就是一件青铜器,但毕竟只是可能,在没有证明之前,谁也不能保证。
这也是邵连山可以将这些碎片带回来的原因,若真能确定是镬鼎,哪怕他在考古界中的地位再高,也不可能带回家里来。
即便如此,局里面还是派了白肖薇和岳镇雄两人陪同。
“邵老师,我说的对吧?”
岳镇海满面红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邵连山,希望得到肯定和表扬。
邵连山笑笑,不置可否,又看向秦远几个,道:“你们有不同意见吗?”
岳镇海没有得到回答与肯定,微微失望,但又看向秦远几人,眼含不屑,这四人中也就秦远有点能耐,其他几个每次考试成绩都是要从后面数,恐怕连镬鼎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至于秦远,他还在摆弄那些碎片呢,估摸着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
“呃,我们也认为是镬鼎。”
陆小观和陈博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呵呵。”
岳镇雄得意地笑了笑,道:“邵老师,您就别难为他们了,他们还是学生,不知道也无妨,镇海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知道的自然要多一些,不好比较。”
几人怎么听怎么刺耳,说是不好比较,实际上就是不能比较!
邵连山看向陆小观等人,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邵老师。”
秦远将一块半边手掌大小的残片放下,说道:”我觉得这可能不是镬鼎,而是其他的,你们可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哦?”邵连山眉头一挑,笑容和煦,道:“那你说说,怎么个匪夷所思法?”
“您可别笑话我,我也只是一个猜想而已”,秦远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邵连山道:“但说无妨,多少科学原理都是从匪夷所思的猜想中而来,不怕犯错,就怕没有想象力。”
岳镇雄和岳镇海两兄弟看着秦远,不知道这家伙在整什么幺蛾子,扭扭捏捏的,与平日作风大相径庭。
那白肖薇很有兴致,等着秦远那匪夷所思的答案。
“我感觉,它应该是一座炼丹炉!”秦远的话掷地有声。
啥?
岳镇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炼丹炉?这哪里是有些匪夷所思啊,简直太特么匪夷所思了。
陆小观差点没笑喷出来,他爷爷是位火居道人,装神棍是他的祖传手艺,他都还没来得及表演,咋被这家伙抢先了一步?
白肖薇和岳镇雄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古怪。
只有邵连山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明亮无比,面带赞许以及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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