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混迹于一起。在当时文灵的眼中,年四重虽然是她的外公,却是常年都睡在病榻上的外公,虽然说这个外公在看着她们的时候,眼底会笑的很温暖很温暖,但是后来走的时候,文灵心里难过,更多的难过却是因为年韵的难过而难过。
“娘小的时候跟你一样,很调皮……性子固执死不认错……”年韵想起了年四重,缓缓的说着。
一旁的弦琴伺候着用小蒲扇一边扇着。
“那时候你外公烦了,就把你娘交给你舅舅。可惜你的舅舅们也是疼娘疼到骨子里,不敢说一句重话……”年韵一边拍着文灵的手。
“那娘和舅舅的关系一定很好了。”文灵顺势将话题插入了年时迁。
“是啊……你大舅舅虽然看起来严肃,小时候你二舅舅喜欢和娘逗弄着玩儿,每回娘一哭,你大舅舅就会铁青着脸揪你二舅舅去祠堂下跪认错……”年韵想起来也是笑。
其实她已经记不得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大哥生气是什么模样。
可是她就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隐隐约约,她曾经被家人这样的珍惜过疼爱过。
文灵心里咯噔了一下。
文颖抬头,看着年韵鬓边的发,心中微微心疼,没舍得说这消息。
没想到没等二人说出口,年韵就道,“可是南阳王府出了什么事?”
“娘……”文颖一怔,“娘您知道了。”
年韵摇摇头,“娘当然不知道,但是你们这番过来,娘若是猜不到,那这些年就是白活了。”
说完,年韵自己却红了眼睛。
谁能出事呢?
如今边关战事正起,年韵不难猜想。
南阳王府一家,除去下落的二哥一家外,三哥因为战事的开启,也重新进了珺玑领。
但是珺玑领毕竟在后方,危险不会太多,唯有大哥,带兵镇守前线,与吐谷浑对峙,很有可能出了事。
“你们说吧……娘受的住……”
方才文灵和文颖突然说起了过往,年韵都有些恍惚。
现下明白过来,看着二人,温柔的笑了笑。
文灵才敢将南阳王殉国的消息告诉年韵。
年韵先是一怔,而后冷静的端了杯茶水,但是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好一会儿还是放下了茶杯。
年四重奉命带兵撤退,防止质奴带炸药无故损失士兵。
大臣预估两万质奴明显是少了。
退防线的最后一道是百姓居住的城池,所以年四重派人安排士兵一路撤退,等着这批质奴送死。
说实话,这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特别是在明知道对方也是无辜的他国百姓,只是被吐谷浑这样利用后更是如此。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破碎的尸体,淋漓的鲜血。
如果对方是死在两兵交战,为国捐躯,褪去不一样的身份,彼此都值得尊重。但是对方不是,年四重手下的士兵远远的看着那一群群普通人,身上覆盖的不是盔甲,而是炸药,他们只觉得荒凉。
年四重带着兵撤退的时候突然遇见一群女子,被因战而起的流寇追杀。
此时还是在齐国的地界,不管是因为对方是女子,还是因为对方是齐国的百姓。
年四重当即便派人救下这群女子。
却不想其中就隐藏着吐谷浑安排的细作。
晚上文颖和文灵都留在了文安王府,连带着宇文璟也回了王府。
婢女都歇下了,文灵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想到了娘对她所说的话。
“亲人离开,娘或许会难过一时,但是却不会难过一世。这世上最勇敢的事情是活下去,或者接受自己得到的,接受自己失去的,就像爹和娘当初害怕你会远嫁,所以为此想尽了办法,但是我们却忽略了长安你自己的幸福。所以,娘没有失去长安,长安只是要嫁给自己的幸福。同样娘也没有失去亲人,有战争的地方就会有牺牲,你舅舅是为了齐国而牺牲的,是母后娘家的荣耀。”
原本是安慰母后,可是文灵自己却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惆怅了起来。
原来在母后眼里,她嫁给顾浔对娘亲来说等同于失去亲人。
这么一想,文灵就睡不着了。
“刺客!”突然听见外头有声音传来,“王府里进了刺客!”
夜灯突亮。
文灵吓了一跳。
外头的士兵窸窸窣窣的,“快找!”
文灵连忙准备回房,却不想刚回房,身后一双大掌便将她整个人桎住。
“唔……”文灵惊呼。
“是我!”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叫!”
文灵反应过来,动了动脖子。
顾浔?
顾浔也是紧张啊。
消息来的突然,他必须连夜离开。
但是上一次离开,他就没有同文灵道别,这一次,他必须同文灵道别,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夜潜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