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今年八月,刚好便是家人相聚的时间。”
“谢谢大少爷!”
陆成萱缓缓抬头,眼神如碧波般清澈,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分明六尚宫的女史穿的都是同一样的宫装,可是在陆成萱的身上却那样玲珑有致,美艳动人。
陆成灏眉毛上挑,“就这样一句谢谢就想要将我给打发了?”
陆成萱神秘了笑了笑,“不敢,承了大少爷如此大的人情,是万不敢就这一句话便将大少爷给打发了。”
“还请大少爷伸出手。”
陆成灏听话照做,只见摊开的掌心一枚绣工精巧的镶金线海棠图样的香囊赫然入目,凑近间清晰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盛夏将至,这些薄荷叶都是我亲手捣碎的,又配了其他几味香料,佩戴在身上的时候,会有很好的驱虫驱蚊效果,另外这香囊虽然是出自我手,我却用了特殊的手法,看着针脚不会被人发现是我所为的,大少爷也不用多顾虑。”
陆成灏瞥了一眼陆成萱腰间的香囊花样,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这还差不多,算你懂事!”
“是是是,大少爷教训的是,一切谨遵大少爷教诲!”
陆成萱躬身,凤眸微眯,“封妃大典还未结束,大人在皇上面前的脸,又身处要职,还是不要玩忽职守的要好。”
“臣婢也还有事情要去做,先告退了!”
话落,不再去看陆成灏的反应,陆成萱便快步离开了。
皇城之中人多眼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该做太深的牵扯纠结。
绣海棠花样的香囊紧紧的攥在手中,陆成灏却蓦地笑了出来,漆黑的眸子散发光亮,好似含了一条银河在其中,傻傻的望着陆成萱远去的消瘦身影,竟笑得好像初怀春的少年明朗。
“陆大人,陆大人……”
常怀远顺着陆成灏眸光的方向望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您在看什么呢?”
“封妃大典还未结束,皇上找你呢!”
陆成灏回过神儿来,袖子中藏着的荷包不动声色的收好,略有些不悦的看着常怀远,“是你在看什么才是!”
“不是说让你小子在皇上的跟前侍奉,你却四处乱走什么!”
常怀远耷拉着脸,满脸的冤枉。
陆成灏却一本正经的背过身,抿着唇,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常怀远摸不到头脑,自己小声的犯着嘀咕,“怎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高兴的好像是二傻子一样。”
“人家可都是说,大姑娘才这么善变的呢!”
——
回到了寝殿,这一路来陆成萱的心几乎都是扑通扑通的在跳着,陆成灏的一言一笑回荡在脑海之中,更让陆成萱脸颊浮上了两抹绯红,将自己腰间的海棠香囊拿了出来。
海棠花是她最喜欢的花样。
一直以来,陆成萱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愿意再去相信其他人,害怕再受到伤害,可她同样不是个傻子,不是个木头。
陆成灏对她做的那些,即便她不愿意全盘接受,可感谢却总还是要有的。
她更愿意……努力的去接受。
如果陆成灏愿意向她靠近十步,她便愿意试探着的想他走近三步……
陆成萱小心翼翼的将绣海棠的香囊重新放在腰间佩戴好,便神色凝重的拿起了丝线和绣花针。
从和梁雅韶相遇开始,便一切都是在陆成萱的计划之中的,从膳房请她用膳,到讨要薄荷叶,再到做好了薄荷膏送去李姑姑的面前,陆成萱是一步步算好了时辰,打听好了梁雅韶的行踪。
如今万事俱备,就只差了再度去司籍房的由头了。
而她手中已经绣好了大半的香囊和软枕枕套便是这东风,帮着陆成萱进入司籍房的东风!
可惜,陆成萱就算快绣好了却还要忍着,不能这么迅速的送到梁雅韶的面前,不然就显得太过别有所图了,只能故意压着时间,过几日再送去了。
所幸,封妃大典之后,新的嫔妃们便会开始被皇上翻牌子侍寝,到时候司籍房可便有的事事情要忙碌的记录了,正好还是陆成萱的机会!
——
眼见着金乌西沉。
前殿的喧闹结束,六尚宫的女史们也纷纷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苗乐乐最先激动的看着陆成萱,“成萱,你身子不适没有出去围观真是可惜了,入宫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场面呢!”
新皇登基的时候,曾经选过一次秀,可惜那次朝堂不稳,不宜大操大办,比起这次的盛况,显得很是寒酸了。
“怪不得那么些人都想要挤破了脑袋的爬龙床,成为皇上的女人多威风啊!”苏高阳也跟着感叹,“你没看见,就是那个高昭华是何等的风光啊,整场大典都是高高的扬起脖子的,还真的是对得起她的姓氏呢!”
应嘉荣笑着抿唇,“如今人家是正待被宠的上三嫔,你可莫要瞎胡说,若是这话被人听到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咱们啊,没有那个命,就老实安分的在六尚宫混日子吧,若有机会,能混上个女官更好,即便没有,到了年纪出宫也是好的,希望能遇到良人,不然这后半生便是要在痛苦中度过了!”
苏高阳却是拍上了应嘉荣的嘴,“之前还那么义正言辞的说着我们不要妄议娘娘们,合着,你的心里却是在想着男人了啊!”
“这是在怀春!”
“哎呀呀,春天到了,嘉荣的心里也百花齐放了!”
应嘉荣燥的脸色通红,敲打着苗乐乐和苏高阳,“就你们两个人贫嘴,看我不打你们!”
“竟然取笑我。”
“哎……饶命……饶命……”
“成萱,你快帮帮我!”苗乐乐躲在陆成萱的背后,躲避着应嘉荣的纠缠,“某人被戳中了心事,就开始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