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事都答应你!”
沈寻说完这句话后,对容钰笑了笑,离开了祠堂。
容钰仰头看了会儿月亮,才回到祠堂继续跪下。
两辈子,算上父兄、前夫,这是第一回有男子对她说这样的话……
沈寻这么说大概是随口打趣,可她会永远记得这晚的月色……
……
容府西正院。
容滢屋里,凌寒把他在祠堂的所闻所见转述给容滢。
容滢想了想,冷然道:“名声坏了,嫁不进国公府、高门勋贵,便打起沈家的主意……”
“我这三妹妹,真是玲珑心思……”
“只可惜,她选错了人……”
“沈家的家业虽大,将来却未必是沈寻的……”
……
次日,如容钰所估计的,她被放出了祠堂。
容衡人品虽卑劣,却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不会轻易下狠手。
上辈子,他处心积虑想让小沈氏把正室的位置让给杜氏时,也只是为难小沈氏、想逼得她自请下堂,不曾用毒杀之类的狠辣手段。
所以,如今容钰才敢直面与容衡作对。
最多也就是被训几句、挨几板子、跪跪祠堂,不会有性命之虞……
她休养了一日后,九月初四上午,沈寻便依约带着她去定国公府探望容华。
因邵家仍在丧期,她又不愿穿容滢钟爱的白色,便穿了身浅灰色蜀锦暗纹兰草襦裙,圆髻上束着同色发带,朝二门处走去,与容晔、沈寻汇合。
沈家在京都城里有好几处宅子,在京郊亦有庄园,可沈寻与沈问水每回进京都借住在容府。
放着自家的宽宅大院不住,偏要挤在容府……
上辈子,容钰本以为沈家的人如此行事,乃是为了巩固沈家与容家的情分。
后来她才知道,巩固情分或许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便于沈问水与容滢议事。
那位沈家将来的家主如这世上许多男子一般,对容滢心悦诚服,他甘愿任容滢驱使,沈家偌大的家业也几乎成了容滢的私库……
容钰到二门处时,容晔与沈寻俱已到了。
小沈氏也在,她正指挥着下人们把一盒盒礼品搬上马车,见容钰到了,便指着礼品对她仔细交待道:“给邵家老太太以及三房的夫人、小姐们的礼都是分开放的,紫色锦盒是咱们府里的,金色锦盒是沈家的,我再交待你一遍,你务必记牢了,万不能送错、说错……”
“你虽牵挂华娘,却不能径直去寻她,要先规规矩矩地拜见老太太与夫人们,若咱们做得不周全,华娘要吃苦头的……”
“还有,若人家夸咱们送的礼好,你回话谦逊些,邵家是超一品的国公府,府里又有位郡主娘娘,他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容钰笑道:“阿娘,这些话您昨日便已叮嘱了我好几遍,我都记下了,况且两位兄长都在,您不必忧心!”
小沈氏又交代了几句,容钰便随着容晔、沈寻登了车。
途中无聊,容钰便打量起坐在她对面的沈寻的衣着。
沈寻今日穿着身天青色银线滚边锦袍,同色锦带束腰,银冠束发,比起前日夜间那灿然夺目的一身,低调清雅了许多。
见容钰盯着他的衣着看,沈寻笑道:“钰妹妹可是觉得好看?眼光不错!”
容钰一愣。
钰妹妹?
似乎过于亲近了……
她已十余年不曾见过沈寻,且幼时与他接触不多,故而此时已记不清从前沈寻是怎么叫她的……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三表妹?”
沈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解了块祥云百福玉佩递给她,道:“系上,免得你与我走在一处过于寒碜……”
寒碜?
两世为人,不差钱的容钰还是头一回被人用这个词形容……
她看了看沈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最后目光落在容晔身上……
容晔今日穿着身国子监发的棕色布袍便出了门……
这超然世外的小高僧啊……
容钰指了指容晔,对沈寻道:“二哥比我更需要这玉佩,你便好心赠给他吧!”
容晔此前在闭目养神,听容钰谈及他后才睁开眼睛,他接过沈寻手里的玉佩看了看,对容钰道:“好玉!三妹妹你当真不要?”
容钰想了想。
依沈寻的身家,这玉恐怕价值不菲,若她贸然收下,有些不合适……
可沈寻赠她玉佩本是一片好意,若她答“不要”,或许会让沈寻难堪……
她不知如何作答,索性囫囵回容晔道:“自是好玉,小表哥很是大方。”
容晔看了看容钰,对沈寻笑道:“既如此,弟弟便谢过大方的小表哥了!”
男子被人夸“大方”,应当开怀才是……
令容钰意外的是,沈寻的脸上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