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孀,发起募捐,世人交口称赞,连圣上也特颁嘉文,有徒若斯,余心甚慰。”
容滢站起身向卫夫子行礼后道:“是恩师教导有方。”
卫夫子满眼欣赏地看着容滢,问她停课的这几日都读了什么书,寒暄几句后才示意她坐下,对三人道:“贵府有高义坚贞的大小姐与心悯孤贫的二小姐,譬如芝兰在室,三小姐与四小姐当见贤思齐,奋发进取。”
绝口不提容钰也得了嘉奖……
在卫夫子与许多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容钰不过是代容华捐金,其后幸运地一并得了嘉奖。
这种误解,如今的容钰自是毫不介意,她平静地与容莲一起回道:“学生记下了。”
这草包,竟这般沉得住气……
卫夫子意外地看了看容钰,随后从书篓里拿出几节新砍下的翠竹,开口道:“接下来便开始今日的授课。”
“观今日大周之四邻,西有强辽、东有倭患,燕云未复、北征受挫,我辈读书人,皆应心怀天下,弘扬正气……”
“我已教过你们如何做骈文,今日你们便以翠竹与汉人气节为主旨,在一个时辰内各做一篇骈文,我批阅后会当堂讲评,再引申教授小姐们一些与翠竹有关的佳文、典故。”
写骈文……
容滢沉思片刻后,流畅地书写起来。
容莲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也开始落笔。
容钰看了看她们,一筹莫展地看向自己眼前摊开的宣纸。
骈文,又名四六文,讲究对仗工整、词藻华丽。
此时的她与幼时的她一样,不会做这种文章……
卫夫子冷厉的目光落在容钰身上。
容钰无奈地提起了笔。
……
一个时辰后,三人都交上文章,卫夫子逐一批阅起来,她们姐妹三人则稍事休息。
容钰低声吩咐宝壶:“速回去取些药粉、纱布来,我过会儿要被打手板了……”
宝壶:……
她担忧地看了看容钰,飞快地跑开了。
这时,一个二门小厮走到书斋门口禀道:“卫夫子好,有贵人来访二小姐。”
贵人……
容钰抬眸朝书斋门口看去,便看到了站在小厮身后的端王、六皇子。
上辈子,似乎也有过这桩事。
端王来访,自然是为了向容滢解释他昨日赐琴一事……
至于陪着端王前来的六皇子……
容钰由衷地觉得,六皇子就是个奇葩。
他仰慕容滢,又自觉配不上容滢,便帮着端王追逐容滢……
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终生大事,娶容钰为正妃,冷待她十年,以此为容滢出气。
还纳了容滢的大丫鬟谷雨为侧妃,珍之重之,与她生儿育女,把个奴才捧成了宁王府里最尊荣体面的西院侧妃……
六皇子对容滢的这一腔深情,实在堪称震古烁今、感天动地……
见了来客,卫夫子立刻率着书斋内的众人向端王、六皇子下跪行礼。
端王亲手扶起卫夫子,道:“小王久闻夫子大名,还望您特允小王旁听一回。”
卫夫子神情激动:“太傅大人乃是当世大儒,贤妃娘娘亦素有才名,殿下师从阁老,皆余所望尘莫及。殿下愿纡尊指点,草民感激涕零、不胜惶恐。”
容钰跪在地上,琢磨着他们的对话。
这意思就是,端王不仅不会打断卫夫子授课,还要旁听……
卫夫子给三个小姐授的课,端王怎会有兴趣旁听……
不过是,一来显得他尊师重教,二来也能表明他对容滢的看重……
只不过,偏偏是在今天,她交了那样一篇文章……
罢了,她便在端王殿下的这出戏里扮个丑角,哄这位将来的天子一笑吧!
容钰站起身,无奈地看向端王。
恰端王也在看她……
容钰立刻垂下了眼眸。
她心里有些疑惑:近几日自己似乎与端王对视了几回……
她并不记得自己幼时曾与端王频频对视……
想来,是她幼时并不知道端王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因此即便对视了也不曾放在心上。
至于端王,大概是不好一味地盯着容滢看,便随意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