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容氏认捐黄金十万两!”
短短的几个字重逾千钧,那小厮握笔的手颤抖不止,久久难以落笔。
容滢见状,拿过笔杆、亲自落笔。
她姿态高雅、笔法行云流水,围观的人眼里都露出赞许。
英王看了看容滢,吩咐兵甲道:“围观者过多易生事,让他们速速散去!”
兵甲得令后,边纷纷高喊着“别看了、别看了,速速散去”,边驱散着围观的人们。
人群逐渐散去。
马世子看了看英王的脸色,殷勤地对容滢道:“容二小姐,您累了一上午,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您共进午膳?”
容滢神色淡然、摇了摇头,抱着怀里的木匣子说:“多谢世子好意,但这盒金票过于贵重,今日有许多人都见到了,我守着它更为妥当。”
英王闻言笑道:“区区十张金票,岂值得容二小姐为它费心?”
他随手点了几个随从:“你们替容二小姐把这盒金票送去户部,不得有失!”
那几人跪倒在地,齐声回道:“奴才遵命!”
容滢看了看英王,对他行礼道:“臣女谢过英王殿下。”
然后她把木匣交给容温,道:“哥哥,累你去送一趟这金票。”
容温应了,接过木匣子。
六皇子看了看容滢,又看了看英王,笑着对容温道:“温兄,你独自前去、路上岂不是无趣?我横竖无事,便陪你同去!”
英王瞥了眼六皇子,冷声道:“六皇弟,你虽比不得哥哥们,却也是天家儿郎,弯弯绕绕的心思怎么那么多?”
“哥哥不像你,是个爽快人,我让人帮容二小姐送趟东西,就是送东西而已!”
他冷眼看向六皇子:“你愿意一路护着,随你!”
六皇子笑了笑,回道:“弟弟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二皇兄的训诫总是在理的,弟弟定会牢记在心!”
英王不置可否地看了眼六皇子。
六皇子对几位王爷行礼后,便与容温等人护着木匣、骑马离开了。
英王又看向容滢,道:“不必再挂怀金票,容二小姐便能安心用午膳了!”
他又对宸王、端王、昭怀公主道:“三皇弟、四皇弟、皇妹,若不是父皇今日命咱们兄妹几人来看看这募捐台子,咱们倒也难得聚在一起,今日何不共进午膳?”
昭怀公主笑着答道:“自家兄妹,在一起吃顿饭有什么?”
说到这里,她状似随意地看向邵北城,问道:“三公子与咱们也是素来亲近的,何不一起用膳?”
邵北城尚未开口,宸王已轻斥昭怀公主道:“邵家刚遭了大变,北城此时怎会有心思与人宴饮,妹妹休得胡闹!”
昭怀公主不满地看了看宸王,却没有再说什么。
端王看了看宸王,对英王道:“还是四皇弟思虑周全,父皇龙体欠安,今日本是交待我等出来办公事的,若我等聚众宴饮,岂不是令父皇寒心?”
英王冷哼了一声:“父皇抱恙,难道我吃顿饭便是不孝了?”
他侧头对马世子道:“这归云楼过时不候的莼菜鲈鱼羹,看来有的人是无福消受了!”
马世子立刻陪笑着附和。
端王面色微沉,却没有说什么。
昭怀公主看了看端王,不忿地对英王道:“莼菜鲈鱼羹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人人都喜欢吃鲈鱼!”
端王看向昭怀公主,道:“难为皇妹记得为兄不吃鲈鱼,为兄知道几家有趣的私房菜馆子,不知皇妹是否有兴趣同往?”
容钰抬头看向端王。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端王也看向她,容钰立刻收回视线、垂下眼眸。
她反复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不吃鲈鱼……”
世人只看到他后来的无上尊荣,却少有人知道他是怎样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