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接过玉佩,在手电筒下反复地瞧了瞧,立马客气地说道。
进了屋,一股湿漉漉的潮气,迎面扑来。男子随手关上房门,把玉佩还给了他,这才悄声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叫屠龙,警察正在抓我,恳求你把我送到县委招待所。”来人知道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便毫不避讳地说道。
“屠龙?您的名号可谓如雷贯耳。等天亮后,我给你化个妆,骑上我的电动车,趁着上班高峰,自己前往即可。”男子闻听对面之人是屠龙,怔了怔神,随后淡然地回答道。
来人听罢,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叹。或许是对他的回答极其不满,或许是对自己的处境忧心忡忡。男子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随手拖过一把椅子让他休息,自己却走进旁边的隔断房,倒头呼呼大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落荒而逃的屠龙。黑暗中,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昨晚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经历。
屠龙躲到火葬场后,明明躺在了推尸车上,为什么老五暗杀他时没有成功?后来,他与鲶叔一起窜逃,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原来老奸巨猾的鲶叔,接听完魏然的电话后,深感事情来得突然。考虑再三还是把电话内容告诉了屠龙,并让他躲到旁边的花圈堆里,看清楚来人的目的后,再出面也为时不晚。
老五刚刚走进地下室,屠龙惊喜得差点站起身来。但随着他后来的举动,让他越来越感到后怕,如果没有鲶叔的提醒与安排,自己必死无疑。老五在台海一直都是万金油的心腹,他的行动往往都是代表着万金油的决定。由此看来,万金油已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这是要杀人灭口。
接应老五进院的鲶叔,深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怕鬼。这才趁他寻找自己的时候,躺上了推尸车,扮鬼吓跑了老五。推倒了花圈,拽出目瞪口呆的屠龙,急匆匆地跑出了地下室,翻墙而出,顺着蜿蜒的羊肠小道,拼命地朝着白桦林跑去。
枪响之后,鲶叔凭着自己对周边环境的熟悉,借着狂风作掩护,很快摆脱了警察的追捕。而后,他摘下脖子上的一块玉佩,递给气喘吁吁的屠龙,低声地说道:“屠老弟,一会我往西跑引开警察,你一直往东跑,穿过前面的养猪场,马路东边有一个洗车店,那是我过命的好友开的。你告诉他是我让你来的,如果他不信任,你再把玉珮拿出来,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渡过难关。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没找到失散多年的闺女。如果今后你有了出头之日,务必帮我找到她,并照顾好她的下半生。”
“鲶叔,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屠龙攥着手里的玉佩,感激不尽地说道。
“她叫冯悦。当年我坐了十年大牢,她的妈妈随之改了嫁,父女情深的她不愿背叛我,从此流落街头混了社会。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到过她。”鲶叔深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中飘移的云朵,深情地说道。
“鲶叔,她为啥姓冯?脸上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没?”屠龙闻听,愣了愣神,随口问道。
“我的大名叫冯天霸,江湖上的外号才叫鲶叔。她手里应该也有一块相同的玉佩,那是我送给她妈妈的生日礼物,听说她改嫁的时候,转送给了女儿。”鲶叔的话音刚落,树林的那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记住了,后会有期。”屠龙说完,把玉佩放进了裤兜,猫着腰迅速朝着东边跑去。他的身后,随即传来鲶叔一阵故意地咳嗽声。
“砰砰!那边有人,快往那边追!”枪响之后,所有的抓捕警察,快速地向鲶叔围剿过去。
“屠老弟,醒醒,醒醒!”大汗淋漓的屠龙,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已天光大亮,男子早把一套衣服扔在了他的身上。
“快点换上,一会儿就到上班高峰期。刚才你肯定做了噩梦,嘴里不停地喊着鲶叔鲶叔,是不是又梦到警察了?这没啥好奇怪的,以前我也经常这样。”男子推出隔断房里的电动车,不紧不慢地唠叨着。
“这,这怎么行?一套衣服怎能混过警察的眼睛?”屠龙站起身,抖了抖那套灰色的旧西装,疑惑不解地问道。
“老弟,放心吧!我的外号叫千面观音,还有这个呢?”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得意洋洋地说道。
“千面观音?明白了,你这是要给我化妆?”屠龙听罢,苦笑着边说边换上了西装。
“这可是超级仿真面膜,地地道道的日本货。日后老弟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这个穷困潦倒的洗车人呐?”男子边说边掏出面膜,对准屠龙的脸颊慢慢地粘了上去。
屠龙顿感脸皮一阵发紧,像似被粘上了一层胶水一样,整个脸颊都在持续收缩。他忐忑不安地低下头,对着电动车上的镜子照了又照,突然被自己形象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大叔,推着一辆半新不旧的电动车,缓缓地走出了洗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