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左右,已经是光王心腹家臣。他看着这些小娘子长大,有父兄之情,但也早就知道,她们被培养来便是要送到权贵身边以美貌为武器的。从那时起,他便让自己相信,女子以色事人和男子以武事主并无差别。
说来,也可笑。作为大唐皇帝身边最得信任之人,武功卓绝,手下高手如云,执掌着最可怕的间者组织,凌占筠,这个最不该有感情的人,偏偏对自己教养长大的女子,有着如父如兄的疼爱。只是,必须深藏于心。
如今年岁大了,他所效忠主人面临的危机也小了,凌占筠这情感上的弱点才愈发显现出来。
明夷做了决定。
“看来,你已经知道四君子的身份了。”明夷直言。
“是,我见到韦澳那名属下,看他与殷妈妈相处的情状,应当是多年相熟,便有了疑心。我那位夫人常去承未阁送金银的事我也知道,原不打算插手,但发现是殷妈妈在主持承未阁,就问了几句。”凌占筠说起妻子去承未阁的事,毫无半点难色,他果真对男女之事并无世俗常人一般的观念。
明夷觉得以凌占筠的耳目,如今才得知四君子的存在有些太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皱眉想着,书院,对了,林昭。
“林昭画过四君子的画像,他不会有所怀疑吗?”明夷似是自言自语。
凌占筠应道:“他怎会知晓当年旧案。不过我见他那一阵情状有异,确实查问过,见到了四君子的画像,当时一见,便有疑虑。其中二人,与当年我手下的二人,十分相似。但直到见到韦澳的下属,我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明夷心里舒服多了,总算是清清楚楚没了疑问,笑道:“那多亏林昭有画美人的嗜好。”
凌占筠哈哈大笑:“他什么都好,只是这嗜好是真的比命还看重。”
气氛轻松了些,明夷探问道:“阿爷打算将四君子的事如何处理?”
凌占筠长叹了口气,站起身,踱了几步:“此事有些麻烦,于私,我有心助他们。于公,我不应隐瞒他们的存在,我想你也应当知道,他们的血统非常。”
“阿爷是担心他们现世会坐定了韦澳欺君之罪,还是担心他们的存亡?”明夷问道。
“韦澳杀我下属,虽是王命,但也算与我有私仇。他私藏王室血脉,其心可诛。我怎会为他忧心。”凌占筠语气十分肯定,“只是我若助纣为虐,不处置韦澳,他有一日怕会不利于天下,做出叛君忤逆之事来。我若将他罪行公开,四君子难逃一生软禁,甚至有性命之忧。”
明夷放下了心,她没猜错。
明夷直言:“如今,韦澳手里有四位小郎,藏于城外,是殷妈妈有心替换的假的四君子。他并不知我承未阁中是何人。”
凌占筠转身看着她,眼中掩不住喜悦之色:“如此就好办多了!”